清风抚乱窗口的红绸,燃烧了整夜的雕龙红烛蜡油燃尽,层层叠叠的红帐从床沿垂下,削弱了大亮的日光,也挡住了想向里探寻的视线。
红帐掩映下,乌梨檀木镂空雕花大床上,两个人正相拥而眠。
一个身形高大些,俊美绝伦,五官轮廓干净凌厉,如造物主刀刻斧凿,精心雕琢,他怀里抱着另一个人,枕在他肩膀的青年有着让人惊叹的脸,精致漂亮,皮肤瓷白找不出一点瑕疵。
可漂亮的青年此时眉头微微蹙着,眼尾泛着红,还有些微干的泪痕,很明显是睡前哭过,唇瓣绯红,透着一股艳色。
看了让人想把所有美好的东西捧到他眼前,抚平他的眉间,又让人忍不住想更过分的欺负他,看他泪眼婆娑,看他求饶,看他沉沦欲海。
日头越来越盛,简元白先一步醒过来,他脸上神情慵懒带着些餍足,被子下面两个人肉贴着肉,光滑细嫩的皮肤触感,让简元白身体先意识一步有了反应。
意识迷蒙,眼睛半睁的沈庭月被炙热烙铁硌着,吓得彻底清醒了过来,猛然坐起,腰部的酸软就让沈庭月倒吸了一口凉气。
他臊得厉害,又惊又怒,若严格论起来,他也能勉强称一句仙人之体,让仙人之体都能感觉到腰酸,可想而知经历了什么。
简元白伸手替他揉腰,“刚醒过来坐起来那么猛干什么?”
沈庭月恼怒的瞪他,羞耻感让他说不出来是因为被碰到那么一下,就吓得坐起来想跑。
他眼眶还是红的,眸子水光潋滟,瞪起人来丝毫气势没有,但简元白却像被慑住了,表情古怪惊异。
简元白僵在原处,感受着自己心里微弱的情绪,羞臊窘迫一点点欢欣和一点恼怒。
他定定的看了沈庭月一眼,压着内心翻滚的情绪,凑近沈庭月眼前,亲了亲被欺负得红肿的唇。
沈庭月嘶的吸了口气,捂着嘴巴往后躲,漂亮的眼眸水汪汪的,可怜极了,“疼。”
结下了同心契,沈庭月也能隐约感觉到简元白的情绪,本来还有些恼怒男人昨晚的放纵,此时很有眼力见的开始装乖。
简元白气笑了,“你昨天在酒杯里面加了同心泪?”
沈庭月眼神闪躲着,支支吾吾的嗯了一声。
费了半条命迎合,就为了掩盖过去的同心契的事情,在天一亮暴露了个七七八八。
他心念一动,在简元白开口前,抢先一步道:“你不和我结同心契,是不是。”
“我不和你结同心契,因为我是天地灵气开智而来,寿命是定数。”
简元白的吻落在了沈庭月的指尖,将沈庭月的手从他唇上移开,握住了细瘦的手腕,轻轻摩挲着凸起的圆形腕骨,叹息了一声道:“而我希望我老婆岁岁年年,长乐无忧。”
沈庭月钻进了他的怀里,依恋的蹭了蹭,“身边人来来去去,最亲近的人与世长辞,那样不是长生,是孤独的等死。”
“我不要。”
跨越六个世界的相伴,他和简元白早就分割不开,如灵魂交缠。
从沈庭月的态度里,简元白明白他已经知道了寿元这件事,虽然不知道沈庭月是从哪得知的,但是简元白也不打算追问。
同心契已经结下,无法再更改,真要解除,简元白也舍不得。
他不是一开始就决定放弃同心契选择道侣契约的,是人皆有私心,简元白也不例外。
虽然从未说过,但他对于沈庭月,有着浓重的占有欲。
若是他离开后,沈庭月爱上了其他人,这种可能性,只是想想简元白都受不了。
爱情注定是富有占有欲而排他的。
所以简元白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抱着怀里暖扑扑的沈庭月,低下头悄声呢喃,“老婆”
呼出的热气倾洒在沈庭月光洁白皙的后脖颈,沈庭月敏感的缩了缩,下一秒,一只大手从后面伸来,握住了他的脖子,拇指抵在他的下颚骨上。
他像是被扼住了脖颈的鹤,被迫露出了脖颈后面光洁白皙的皮肤,男人的舌尖重重的舔过,又用唇齿吮吻,落下片片红梅。
沈庭月没抑制住,从喉间发出了一声短促的吟哦。
这一声的反应是很明显,揽在他腰间的手骤然紧握,力大得像是要将他揉进身体里,身后简元白的吐息加重,重重的吮含了耳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