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銜!”见予珩转身走进急救室,予柯以突然喊了一声,他有太多疑问了,予珩他为什么会突然回来?还有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他怎么会拥有和姜小夏同一种类型的血?
予珩似是知道自家弟弟想问什么,他没有说话,只是温柔地笑了笑,轻摇了下头。
予珩进了急救室,予柯以也不再耽搁,他快步回到二楼,紧张地向姜小夏的方向张望。
只是片刻没见的功夫,姜小夏又出了很多血,在手术台不远的墙角处,一张偌大桌子上摆满了被鲜血浸红的纱布,那么多,那么红。
姜小夏她仿佛是要把身体里全部的血都流出来。
也许是他性格冷静果决,也许是他天资聪颖,予柯以这辈子从没做过让自己后悔的事,可现在他知道了后悔的滋味,那种感觉像是有人在你心中不停地抓挠一般极其难受,任他无论怎么挣扎努力都无法忽视这股延绵不绝的悲伤。
在面对姜小夏时,他变得不像自己,不甘、嫉妒、懦弱和这些人性的黑暗面统统跑了出来,肆无忌惮地在他的周围叫嚣。
他想将姜小夏完完全全地占有,他也尝试过许多次,可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原小夏竟然会是自卑。
没错!像他这样高高在上,清冷矜贵的人在面对姜小夏时竟是自卑的。
在他明白自己对姜小夏的心思、少年情窦初开的瞬间,首先涌上心头的不是欣喜,而是无法忽略的浓浓自卑感。
予柯以觉得自己就像是困在仇恨的泥潭中、垂死挣扎的枯枝,而姜小夏就像是夜空中那轮明月,干净、皎洁,是不容他玷污的存在。
他潜意识里就知道月亮需要的是星星,不是像他一样污秽的枯枝落叶,而滕御就是那颗明亮的星星。
直到前不久的再相遇,予柯以觉得自己终于有了靠近姜小夏的资格,姜小夏她在浮云岛上杀了那么多人,她对不起他,她的身上也像自己一样占满了血腥和仇恨。
于是他任由自己压抑许久的占有欲作祟,他终于如愿得到了她。
尽管他身边已经有了林情,可他还是不想将姜小夏放开,那是他等了半生才窥得的机会。
他们这些早慧的孩子对情爱一事也明白得比常人早一些。
予柯以九岁时就知道了姜小夏对他的意义,他一直隐忍着,压抑着,所以才会在面对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时,如此迫不及待、不择手段。
可他终究是自负的,而这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也带走了他最后的一丝理智。
他仗着他误以为的真相,肆无忌惮地伤害了他心中不可触及的明月,他是那样的自信,他以为姜小夏会一直在原地等着他,他以为他可以永远的拥有她,哪怕是名不正言不顺,哪怕是将她至于痛苦的泥潭之中。
可他错了,当他知道了过往的真相,当他看见浑身插满仪器,命悬一线的时候,他终于知道他错了。
现在的他只能祈求,祈求姜小夏可以好起来,他会道歉,会补偿,会用他的余生去赎罪……
予柯以再一次离开,一楼众人皆大眼瞪小眼,他这是又去哪?
可随即他们便转移了注意力,予家的这座槿园,他们之前并没有来过几次,所以很多事情都不了解,只知道这里藏着许多秘密,而那些也不是他们可以了解的。
他们几个除了暮明、暮淼是从小被予家秘密培养、作为下任家主的贴身死侍之外,都是予銜和予柯以在掌权时从世界各地挖来的顶尖人才,平时他们虽然和予柯以称兄道弟,但实际上是上下级关系。
虽然他们在外皆是人中龙凤,但对于予柯以却是实实在在的心悦臣服。
急救室中莫离看着紧跟他进来的予銜有一肚子疑问,他趁着带予珩去消毒间消毒换衣的时候,小心翼翼地打量着他,欲言又止。
不要怪莫离胆小,实在是予珩其人在他潜意识里就是一个极其恐怖的存在,莫离初来予家的时候,予家的家主还不是予柯以,而是眼前的这位。
莫离与予柯以一起出生入死过,所以有着极其深厚的情谊,说话时也较为轻松洒脱,但莫离跟予銜却是冷冰冰的雇佣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