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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此时此刻,相信他才是心情最复杂的那一个。
忽然,赵昭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一旁的几名宫卿,因为他好似听到那些人提到了他的名字。
可能是注意到了赵昭的目光,有一名宫卿的表情变得有些尴尬,但很快,他就掩饰了这份尴尬,耿着脖子辩称道:“我说错了么?他原本就是魏国的公子,城外的魏军难道还会加害于他不成?”
“别说了。……少说两句。”
在旁的宫卿们纷纷示意那名口无遮掩的家伙。
『原来说的是这个么……』
赵昭暗自苦涩一笑,装作没听到,自顾自离去了。
在旁,赵昭的宗卫「许育」听到这话,勃然大怒,正要与那人理论,却被赵昭拉住了手腕,强行拖着离开了。
赵昭转身离去,那名宫卿仿佛是抓到了赵昭什么把柄似的,即便被其余几名同僚阻止,但仍吵吵囔囔道:“看他若无其事的样子……他的确有恃无恐,他是魏王的兄弟,待破城后,他完全可以投降魏军,安然无恙地返回魏国……”
『……』
听到来自背后的这番话,赵昭心如刀割,加快步伐离开了。
“你给我闭嘴!”
右相田讳正好看到这一幕,从远处冲过来一把攥住了那名宫卿的衣襟,将其整个提了起来,口中骂道:“若你的话无助于我大齐击退魏军,你就给我闭嘴!……否则,在魏军杀你之前,田某先一剑斩了你!”
面对着一副龇目欲裂神色的田讳,那名宫卿吓得面色发白,整个人瘫软了下来。
“废物!”
田讳随手将其丢下,吐了一口唾沫作为鄙视,随即,他转头看向赵昭离开的方向,眼眸中浮现几丝担忧。
方才赵昭登上城楼观战时,其实田讳也曾注意到,但就跟当时同样注意到赵昭的管重、鲍叔等人一样,田讳也没有上前与赵昭说话。
倒不是彼此间因为城外的魏军而出现了什么芥蒂,而是因为在当前这个情况下,田耽、管重、鲍叔等人实在不知该与赵昭谈些什么。
『赵昭大人,你对我大齐,已属仁至义尽了……』
田讳在心底暗暗说道。
而与此同时,赵昭却已下了城墙,在一名宗卫的保护下,回到了自己的左相府。
站在府邸的内院,赵昭环视着内院的所有,耳畔却不由地浮现方才那名宫卿的讥讽,这让他有种莫名的错觉:这座明明是居住了二十几年的府邸,不知因何突然变得那样陌生。
心烦意乱的他,回到了自己的书房,吩咐下人送来几壶酒,独自一人在屋内闷饮。
说实话,赵昭其实并不喜欢饮酒,因为喝醉酒会影响到他作为齐国左相的决策。
不过近几年,由于魏齐两国的关系急剧恶化,赵昭为了避免将所有的权利让给了右相田讳,从那时起,赵昭就逐渐习惯了用酒来麻痹自己。
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轻轻被推开,正室嫆姬携侧室田菀,来到了赵昭的书房内。
见夫君独自一人在屋内喝闷酒,嫆姬与田菀对视一眼,堆起笑容走了过来:“夫君,许育告诉妾身等,说你回来了……”
赵昭瞥了一眼书房的门口,勉强挤出几分笑容,朝着嫆姬与田菀点了点头,示意二女在他身旁坐下。
坐下之后,嫆姬犹豫了半响,问道:“夫君,临淄城……守得住么?”
端着酒盏的赵昭闻言沉默了一下,随即摇了摇头,惆怅地说道:“实力相差太悬殊了……”
“这样……”
嫆姬与田菀面面相觑,二女脸上皆浮现出浓浓的忧虑。
但是,却没有惊恐。
因为她们也明白,纵使魏军攻入了临淄,那些魏军士卒也不敢对他们一家如何,毕竟他们的夫君,乃是魏王的兄弟,乃是攻齐主帅赵疆的兄弟。
赵昭清楚看到了二女脸上的神色,心中更为苦涩。
因为他知道,他的妻妾们或许已在考虑齐国覆亡之后的事,这让他不由地又响起了那名宫卿讽刺他的那一番话。
“回到大魏……么?”
他脸上露出几许复杂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