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项西又问。
“什么为什么?”程博衍说。
“为什么你无所谓。”项西抠了抠门框。
“我十几年前已经有所谓过了,”程博衍笑笑,“现在就无所谓了。”
“我也无所谓。”项西一揉一揉一鼻子。
“说是这么说,真碰上了就不一定了。”程博衍说。
“谁一爱一说什么说呗,我又不是没被说过,你刚认识我的时候不也对我没好话么,”项西满不在乎地说,“今儿不趴活了啊?这话你说的吧。”
程博衍笑了起来:“我说的么?”
“别装,”项西指了指他,“就你说的,我记着呢,不过我听着没什么感觉,那会儿自尊心在屁兜里塞着没拿出来呢。”
“所以啊,”程博衍关了水,走到他面前,用手指在他眼角的痣上点了一下,“现在不一样了,反正什么话只能我说,别人说了就不行,尽量避免让我儿子受刺激。”
“还好我这人从小到大都活得特别小心,特别有自知之明,”项西嘿嘿嘿地乐着,“要不让你这么瞎惯着不定成什么熊样呢,我可算知道那些个熊孩子怎么来的了,看着挺高知的一个大夫……”
“让我先洗完澡成么?”程博衍叹了口气,“你怎么这么多话。”
“兴奋的呗,”项西啧了一声,挥挥手走出了浴一室,“接着扒你的皮吧爸爸。”
是兴奋的。
生活一下落定了的感觉让人兴奋。
过去的过去了,盼着的来了。
身份,工作,喜欢的人,有滋有味儿的日子。
一星期过得很慢,项西每天都会从程博衍钱包里把领身份一证的那张条子拿出来看一次,怕错过了时间,然后再叠好放回去。
到了领身份一证那天,程博衍正好休息,他从钱包里拿出条子看了看:“还好是七个工作日,这要不加急得俩月,你这一天一磨的,这条子拿着都取不出来证了。”
“快走。”项西已经飞快地收拾好了准备出门。
“走走走走。”程博衍把他推到门外,换好了鞋出来的时候,项西已经按着电梯钮催他了。
拿身份一证这事儿很简单,到了地方,递条子,工作人员对照着从一排信封里拿出了一个,打开对照照片看了看,然后验指纹,发证。
项西接过装着身份一证的信封,小心地捏着走到一边,程博衍跟过去:“我看看。”
“我先看。”项西侧过身,从信封里拿出了身份一证。
程博衍只得在一边等着,站了能有两分钟,项西才转过了身,笑得鼻子都皱了,用两根手指夹一着身份一证很潇洒地冲他一递:“看吧。”
“我都想跪下接了。”程博衍接过身份一证。
“我太帅了。”项西很开心,挺凉快的天儿,他鼻尖上居然带着小小的汗珠。
身份一证很新,还带着没扯干净的薄膜,散发着特殊的气味。
程博衍看着身份一证上项西的照片,忍不住勾了
勾嘴角:“还真是。”
项西的照片很少,除了以前方寅拍的那些,差不多就只剩宋一手机拍的那些了,都挺帅的,但跟这张证一件照都不同。
照片上的项西微微笑着,眼睛很亮,有些尖的下巴显得他挺小的,表情带着自信,虽然干净的笑容里依然隐隐能找到以前那种有些不驯服的痞气,但却让他看上去更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