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肇今天依旧休息,但还是选择搞家务,并不想出门。
阎小旺则时不时回头看看他爸,又到院门口看看,咬着唇一脸焦虑。
“你也去一趟吧,小旺不喜欢读书,但不需要咱们打他,我觉得他需要的是鼓励。”陈美兰于是劝说。
阎肇正在重新收拾厕所,村里的茅厕是单独的,污水改到外头的公厕里,不过经常堵。阎西山个憋怂,外表搞的花里胡哨,这些事情上从不用心,所以厕所堵的厉害,而阎肇,早晨起来没吭气儿的,已经把厕所给疏通了。
听了美兰这句,他洗手,穿衣服了:“走吧,我去见见校长,谈谈学校的治安问题。”
他要去见校长?
任何年代,父母的身份和地位都关系着孩子在学校里的身份地位,他爸出面,小旺以后在学校肯定倍有面子,还逃的啥学?
不说陈美兰,看得出来小旺也挺开心。
校门口聚了好多家长孩子,正在等学校开门。
可以说这是一次西平市的精英聚会,因为花得起2600给孩子办转学的人并不多,除了厂里的子弟们,就是市里有头有脸的人家的孩子在这儿读书。
光夏利车就来了七八辆,还有好几辆普桑。
其中有好几个暴发户,人手一只鳄鱼拉琏小皮包夹在掖下,还有几个戴着崭新的传呼机,不知道哪儿来的时髦,有一段时间,有些人为了能露出腰上皮尔。卡丹的皮带,连棉衣都要掖在裤子里,又土又俗,说的就是他们。
而且所有的暴发户统一头油大背头,头发滑的苍蝇都站不住脚。
西平市可是四大火炉之一,九月还有倒季节的秋老虎,热的人汗流颊背。
但现在流行上海滩,暴发户们标配就是风衣,头油涂的生人勿近,一个个像从水缸里被捞出来的一样,现场气味浓烈到能熏死人。
不过别看他们土,西平市成千上万的暴发户里,只有儿子有出息的才配站在这儿,儿子没出息的,这学校门口他们都不配站。
阎肇带着孩子们,站在很远的地方。
因为天太热,陈美兰准备去给几个孩子买个冰棍儿吃,正好碰上阎大伟也在给宁宁买冰棍儿。而胡小眉手牵着个小胖墩儿,那小胖墩儿手里拿个雪糕正在唆,胡小眉拿着四五个雪糕,也从小卖部前离开了。
“美兰,你是不是还不知道,小眉把西山那辆新车卖了,卖给陈平了。”阎大伟也是看到胡小眉,才会有感而发。
现在这个年代虽说笑贫不笑娼,但大家在人后,总还是喜欢议论几句别人的事非,阎大伟低声说:“我听人说西山要被判无期,小眉和西山到底有没有结婚啊,要他们俩没结婚,那车按理就该是圆圆的。”
陈美兰对阎西山的东西一直是一个态度,不稀罕。
他是开黑煤窑,贿赂领导,剥削煤矿工人赚来的黑钱。
而且将来他要得了肝癌,胡小眉和她儿子不会理他。
胡小眉不但会玩失踪,还会把圆圆的电话给医院,把阎西山那个臭包袱甩给圆圆,但圆圆怎么办,她要不去,身为女儿,抢救的时候医院一报警,公安就会给她打电话,勒令她前去。
哪怕圆圆给钱,医院病房里,尤其是病友们,最爱攀比的可不是谁家的孩子雇的护工好,而是谁的孩子更孝顺,愿意多在病床前守一会儿。
哪怕大家知道那个老人曾经抛妻弃女过,说的最多的也是:“他已经认错了,到底父女一场,你就应该照顾他到死。”
一颗精子的恩惠,半生的嫌弃,可他病了,他快死了,你就得负责在医院跑前跑后,一直到他死。
圆圆不用上班,时间不是钱吗,她白手起家,自己开店做生意,一天不在店里,工人们会好-->>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