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白飞飞一身白色中衣坐在梳妆台前,头上的发饰都已经撤下,汀兰手中拿着檀木梳帮她梳理着一头青丝。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
“宫主,你说若是怜花公子知道了真相之后,再次见到朱七七,会是什么感觉?”
“我又不是他,怎会晓得?”
汀兰将手中的梳子放在梳妆台上,微侧着头,“朱七七不过就是长得好看了些,但要真论好看,她又哪比得上宫主?而且那般性情,若不是她有朱爷这么个爹爹罩着,又怎会有人愿意容忍她?怜花公子是身边的女子都太过温柔顺从,所以才会看上她么?”
对于这个问题,白飞飞不予置评。
汀兰早就习惯自家宫主爱理不理的态度了,也不以为然。只听得她继续说道:“宫主,你说像怜花公子这般骄傲的人,晓得了自个儿心生好感的女人竟是同父异母的妹妹,而这个妹妹的母亲李媚娘,还是让他的母亲云梦仙子被抛弃的罪魁祸首,会不会因爱成恨?”
白飞飞闻言,秀眉微扬,这也并无可能。若是汀兰所言成真,她倒也很乐见。
她沉吟了一下,说道:“或许你的猜测并无道理。晚了,你且下去睡吧,留一盏灯给我便好。”
汀兰留了一盏灯给白飞飞后便退了下去,而白飞飞则摸出王怜花交给她的一本书籍在灯下看着。
那是关于易容术的书籍。学会了易容术,日后在外行走,会方便许多。
苏州城中,就在怡情院的对面,有个不知名人士开了一家酒楼,名叫有家酒楼。酒楼中有各式各样的江湖八卦,据说有的八卦还是从怡情院那边的江湖大爷们亲口所说的。
听说,最近江湖很热闹,仁义山庄与快活城之间的形势越来越紧张,沈浪等人正在策划着如何将快活城一举攻下,而快活王柴玉关自持快活城势力庞大,并不将仁义山庄的举动放在眼里。
又听说,朱富贵那个千娇百媚国色天香的女儿因与未婚夫沈浪吵架,一怒之下离家出走了,不知所踪。
在酒楼的二楼雅座上,有两个姑娘凭栏而坐。一个身穿着紫色衣裳,相貌普通无奇
,但气质却带着几分婉约优雅;一个身穿着黄色衣裳,长得很是俏丽,尤其是那双大眼晴,黑色的眼珠在里面滴溜溜地转着,灵气十足。
只见她把店小二喊来,点了一大桌的油腻饭菜,然后笑嘻嘻地将筷子递给对面的紫色女子,“姑娘,请用膳。”
二楼的诸位男子见状,忍不住叹息。那位紫衣女子瞧着虽有几分风流体态,但却不及那黄色衣裳的小姑娘来得俏丽可人,这年头,那么俏丽可人的小姑娘居然是个低人一等的丫鬟,这世道真真是不公啊!但且说回来,如今这世道,又有什么事情能说得上是绝对的公平的?
众人摇头叹息着,继续低头,用膳的继续用膳,传播江湖八卦的江湖好汉则是继续一手叉腰一脚踩在凳子上,手舞足蹈口沫四溅。
那名身穿着黄色衣裳的姑娘看向紫衣女子,笑问:“姑娘,若是不爱这些油腻的饭菜,那便试试这酒楼的招牌药膳可好?”
这名小姑娘,便是汀兰。而她对面的紫衣女子,是白飞飞。白飞飞与汀兰离开仁义山庄之后,便收到了幽灵宫的消息,颜芷已请得天下第一神针的薛夫人出山,白飞飞知道了消息之后,与汀兰直接到了苏州。此时白飞飞刚好学会了易容术,便在自个儿的脸上动了手脚。
到苏州,并未是为了要见薛夫人,因为薛夫人并不住在苏州。她们主仆此番到苏州,乃是另有要事。
白飞飞接过筷子,瞥了汀兰一眼,说道:“你倒是好胃口。”
一桌的油腻饭菜,汀兰觉得光是看,就已经让她食指大动了。因为最近几天她和自家宫主赶路,已经连啃了几天的干粮。她嘻嘻一笑,说道:“民以食为天,汀兰自然是好胃口。姑娘,你也吃啊!”
白飞飞手执着筷子,却没有动手。转头看向楼下,只见楼下的街道有一个看着不修边幅的老头走着。一边走,还一边在打哈欠。
“看看看,大伙儿可看到了,那便是孙老爷啊。”不知道是谁忽然说道。
“哎!这孙老爷怎的是这副模样,听说他可是怡情院头牌欧阳情的入幕之宾啊!”
“欧阳情姑娘才貌天下少有,服侍这么个老头,当真是糟蹋了……”
“呿!老头
又怎么了?奈何人家有本事让旁人出大把的钱给他去挥霍,若你亦有本事找着大智大通二人,自然也能见着欧阳情姑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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