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河显然是直接从床上跳起来的,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大裤衩,脚蹬拖鞋,睡眼惺忪,头发乱飞。
那只金色的义眼,在黑暗中微微泛着光。
陈词:“k41刚才突然抽搐。”
傅河闻言,立刻去陈词的房间。
比起刚才,比格的状态好像缓过来一些,放大的瞳孔也在缩了,它浑身僵硬,嘴巴bsp;傅河半蹲着,检查过k41的状况:“可能是癫痫,有一部狗会有原发性癫痫,但我觉得它可能是因为之前做过什么实验有影响,等明,我把它送宠物医院里去吧,做个全身检查,也好放心。”
陈词嗯了一声,傅河的存在底让他安心了一些,起码身边有个能商量着办的人。
傅河只穿一条宽松大裤衩,黑发睡乱七八糟,身材一览无余展现在陈词眼前,他肩膀和腹部都有明显的疤痕,颜色颇深,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这个造型很适合现在阳光照耀的滨海沙滩,傅河半蹲姿势,陈词视线转过,意外从短而宽的裤腿里,看了点不该看的东西。
陈词迅速转过头,假装什么都没注意。
却在这一刻,意识了空气中淡淡的琥珀木香。
之前他有闻吗?陈词有点不明白,他的鼻子是了什么问题吗?
房间昏暗十安静,是最适合恢复的情况。
几钟后,k41轻轻动了动,它抬起头,像是根本不记得方才发生过什么,重新站起身,似乎还挺奇怪傅河为什么会现在这里。
傅河擦净板上的口水,把折腾得四处都是的尿垫收拾整齐。
陈词只是蹲在原,轻轻抱着比格,无声安慰着。
傅河收拾完,道:“等明一早咱就去宠物医院,不用太担心,癫痫本身倒是问题不大,就是要注意发作的时候别碰什么东西。”
陈词点点头。
傅河:“那我就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
“好。”
傅河离开房间,几秒钟后,陈词听隔壁房门关上的声响。
他轻轻舒了口气,揉揉k41的脑袋。
那场太过实的噩梦,k41的倒打断,说起来也是帮了陈词一个忙。
那是他此生最不愿意记起的忆。
陈词闭上眼。
负责人什么也没说,只是蹲下来,抱住正在发抖的他。
陈词第一次意识,什么是ashes。
它既不是实验室试管里的样品,也不是报道上冷冰冰的数字,它是感染者的痛苦哭号,浑身溃烂,最终整个人化作晶体生的养料。
它无药可医,感染者只能眼睁睁看着身体从内外蚕食殆尽,最终在意识清醒的情况下,化为最狰狞的模样,走向死亡。
无需任何劝说的言语,最震撼人心的,永远是沉默。
陈词生来感受不情绪,但那样的痛苦已经强烈凝成实质,冲击着他的神经和心灵。
的陈词用力握着负责人的手,听见自己的声音颤抖:“我……能做些什么吗?”
也许正是因为这是他自己选择的道路,也许是因为生情感缺失,陈词至始至终,都没有怪过白塔。
——他自愿作牺牲。
只是现在,他也想要多一点的自由。
陈词陪了k41一整夜,他不愿再睡去了,谁知道梦会不会重新找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