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神魂曾到达过踏虚,因此,寻常幻境心魔都难以将他迷惑,明明勾勒出是他所想所愿,神智却无比清醒,永远都无法沉溺其中。
之前进入秘境时候见到的忘川河奈何桥上是如此,而如今所谓婚仪,和“郎君”面前,亦是如此。
前世,他与魔尊之间,从来没有一个完整的婚仪,甚至没有一个确&60277;&8204;的名份。
他们之间没有过任何婚契与道侣契约。
第一次对方在魔宫中举办的婚礼被他所破坏,道门设局追杀魔尊,而后一次,还没有来得及,对方便已远去。
叶云澜看到黑暗降临下来。
他想起前世每次月圆之夜他被魔尊召入寝殿,跪坐奏琴时候所遭受过的恐怖。
想起魔尊每次心绪失控,就会将他深深缠卷起来的、近乎窒息的赐予。
那些柔软而冰冷的东西在解他身上的喜裙。
&60821;&8204;们和魔尊本为一&57616;&8204;,曾给过他恐惧和痛苦,令他哭泣求饶,却也有过极致欢愉。
他曾被陈微远耗费数年光阴炼制成炉鼎、敏感至极的身体已深深地铭刻住那些,即使重活一世,也无法忘却。
不能再这样继续下去……
叶云澜咬着唇,侧头看向窗户,发现不知何时,外面浓雾已经散去。
苍白的月色照耀着大地,一条路往远处蜿蜒。,!
>没有男人能够拒绝这样的邀请。
沈殊喉结滚动,身后人纤长的指尖还在他喉结上轻轻摩挲着,幽冷的香气弥漫。
“师尊……”
他微仰起头,微茫的目光望向窗外那轮明月,身后人薄唇贴上了他修长脖颈,俊美脸庞涌上一抹红。
身后人指尖顺着他的喉结往下滑。
沈殊眼睫微微颤抖着,五指握紧又松开,流淌的月光映照在他年轻的脸上,显出一种脆弱的隐忍姿态。
“夫君,我想要你。”身后人轻轻在他耳边吹气,“你不是也一直希望,我们可以融而唯一,连死亡也不能让我们分离么……而今,就可以……”
他确实曾这样希望过。
只是……
只是什么?
身后人的触碰在继续,沈殊眸光微微颤抖着,望着窗外明月,在脑海之中思索答案,只是越想却越觉疼痛,仿佛有人将纤长五指插进他的脑浆之中恣意搅动,阻挡着他的思考,让他只要在这幽冷而熟悉的香气之中沉睡过去,享受永恒的欢愉。
忽然,他的身体一颤。
瞳色骤然转变&60858;&8204;一片极深极沉的黝黑。
就像是两口黑色洞渊,里面沉淀着干涸的血污,和森森骸骨。
他转过身,看向身后黑暗里散发披衣的苍白人影,抓住了&60821;&8204;的手,声音微倦,透出冷意。
“不过一只魇魔,也敢夺舍本尊身躯?”
那人影眼眸微微睁大,忽然拼命想要往里处阴影里缩逃,他勾唇,没有阻止,然而魇魔刚遁入黑暗里,就有漆黑之物从更深的黑暗里蔓延出来,贪婪地将其包裹起来,一口吞吃。
他舔了舔唇,漆黑的眼眸变作猩红,起身整理衣襟,拿起放在床边的残光剑。
“魔渊里的东西,怎跑到了这处秘境里来……”
幽冥秘境在东洲与南疆交界,魔渊和魔域却在西洲与北域交界,横跨了整片大陆之间最遥远的距离。
魇魔擅长于迷人心智,一步一步侵入猎物的心灵,猎物越是执念甚深,越是难以逃脱魇魔控制。
此魔只会在魔渊中产生,会出现于此地,倒是令他感觉稀奇。
他从房中走出,望向天上苍白月光,一层浓郁的迷雾将周遭笼罩着,看不清前路,他目中的猩红之色更甚,露出一点兴味与贪婪。
他感觉到了,魔物和鬼魂的气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