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又犯混了!”宝钗忍不住拍了黛玉的肩膀一下,警告道,“不许你再说这样的混话,否则走火入了魔,八头牛也拉不回来了!”
黛玉笑了笑,不置可否,只冲两人伸出手道:“走火也罢,入魔也罢,咱们现在都不去管它了,赶紧去用饭要紧,不然新烤的野鸡肉该凉了!”说着话,一左一右携了两人的手,重新回到了餐厅。
此时此刻,前边的抚笑堂,宝玉也背着手一脸神秘地回来了。李煊见他脸色平静,心里猜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笑问:“林姑娘怎么说?”
宝玉摆手道:“她什么都没说,只让咱们先吃好喝好,然后把匾题了,其余的事以后再说。”
“哦……”李煊有些失望。他原以为,凭他要模样有模样要才学有才学的过硬条件,只要他主动出击,黛玉大半会缴械投降的,没想到人家根本就不理不睬,这让他大感挫败。
看来,抛去了太子的光环,他还有许多有待改进或需磨练的地方,方能博得美人青睐啊!
李煊忽然就觉得肩上千斤重,连脸色也不由自主地严肃起来。
这顿饭吃得尤其煎熬,以致于新烤得香味四溢的野鸡到了他嘴里也是味同嚼蜡。
看着李煊难得消沉下来的情绪,宝玉竟觉得畅快不已,以致于酒席之上频频举杯,竟把李煊灌得有些昏头转向,方才短暂的颓废也瞬间一扫而空,转而变成了不达目的不罢休的狂放。于是再提笔时,竟有些收不住势,“抚笑堂”三个大字写得龙飞凤舞狂放不羁。
宝玉看着那三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字体,内心一阵抓狂。这他娘的才是真正的狂草啊!如果说第一次题的是中规中矩的正人君子,那这一次就是狂放不羁的江湖浪子了!这他娘的谁有招架之力啊!
宝玉不好说,也不说不好,只拉长着一张脸让人把匾放好给林姑娘送去,他则回身冲李煊一抱拳道:“有劳李兄了。如今时辰不早了,再耽搁下去怕是城门要关闭了,不如弟现在就送李兄下山去吧!”
得了,这是下了逐客令了!李煊抬头看向窗外,见日光果然西斜了,知道的确不能再耽搁,遂就势抱拳告辞,摇摇晃晃地往外走。廊下候着的延青剑明迅速跟了上来。
几人来到山脚下,宝玉命人把自个儿的马也牵来,笑道:“我正好也要回府里,咱们同路,正好也有个照应。”说完,不等李煊同意,翻身就上了马。
李煊也没想多,只道他是要回荣国府,确实也顺路,遂也跟着一起上了马,两人并驾齐驱,出了山庄大门。起先,两人还你谦我让,后来干脆借着酒劲竟打马扬鞭你追我赶地赛起马来。
身后的延青、剑明并宝玉的小厮茗烟、锄药吓出一身冷汗,唯恐这俩爷酒后掌控不力打马上摔下来,那后果可就不堪设想了。
不过还好,两人一直打马进了京城,都还好好地趴在马上,只是宝玉明显体力不支,加上酒意上头,一进城竟趴在马背上干呕起来。
这时,抢先一步追上的延青和剑明急忙过来扶他,好心好意道:“二爷,您若支撑不住,不如给您雇顶轿子送您回府吧?”
宝玉一听,急忙抬起一双醉意朦胧的睡眼,摆手道:“不,不,我不回府,我还要亲自送……送李兄回府呢,顺便拜见伯父伯母,这可是林妹妹交给我的任务,我……我绝不能辜负了她的信任!”
什么?延青、剑明一听大惊失色,齐刷刷回头去看李煊。李煊也吃了一惊,他竟没想到,黛玉一个深闺女子,居然有这等算计,想联合宝玉打他个措手不及,探一探他的底细。哈哈,好啊,好大的胆子啊,居然敢算计到他头上了!
李煊勾唇一乐,点手唤过剑明,附在他耳边耳语了几句。剑明一听有些为难,忍不住小声劝道:“殿下何苦冒这个险?万一把人打坏了岂不麻烦?不如把实情告诉他,不用您吩咐,荣国府就会主动把林姑娘送到您身边,岂不省时省力?”
“胡说!”李煊气得瞪他一眼,骂道,“我若要那样做,与街头的流氓地痞有什么两样?何况林姑娘是谁?她可是正经的书香门弟勋贵之家出身,宁可杀不可辱的,岂能任人摆布?所以,你快把那张嘴给我闭紧,老老实实听我安排,不然坏了我的好事,我饶不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