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都买好了,你们不来钱也退不掉,好几千块钱呢。强子哥已经在家收拾行李了,他手头的活儿雇了人去干,钱都给人家付了。”
秋父心疼的啊,挂了电话连着两个晚上没睡着,到了第三天一大早,和强子往车站赶的时候挂着两大大的黑眼圈,吓了强子一跳:
“叔啊,小东说我婶儿那边情况好着呢,咱们到京市,正好赶上我婶儿出院,您这是激动的没睡好?来,您坐副驾驶,这儿不晕车,到市里得三钟头呢,您还能补一觉,我开车您放心!”
秋父心说真是个憨货,激动啥呀,没看我是愁的吗?老婆子得了富贵病,一口气花掉成百万,两孩子怕是拉下饥荒了,说出去都没人信。尤其是强子这憨货,要不是比小东大几岁,那是真想管自家小东叫一声“东哥”。
每回听秋父这般叨叨,强子就很不满秋父对秋东的不信任,用他的话说:
“小东是见过大世面,有大见识的人,跟咱们想的东西都不一样。小东能指点着我的日子过成这样,他自己想的话,还不比我如今好过几百倍?您到底有啥好担心的?”
秋父心说强子傻人有傻福,从年初忙到现在,一家人就没歇过一个晌午,那钱挣的谁不眼热?
才一年时间,车也买了,房子也推倒重盖了,孩子送去县城上学,媳妇儿在县城盯着发货,顺带接送孩子,日子过的红火着呢,搁在一年前谁能想到?
他是满怀心事的上了火车。
秋东通过雷鸣的关系,在医院附近租了一间三室的家属楼,房子虽然有点老,但距离医院近,水电家具齐全,添置上基本的生活用品就能入住,以后秋母复查和复建都很方便,步行十几分钟就能到三院。
雷鸣很热情的要帮他介绍家政公司,在他看来,秋东是没时间亲自搞清洁工作的。
很意外的,秋东笑着拒绝了:
“忙了这么多年,就当是给我放个假吧,闲着没事做做家务,也是一种放松。”
总归不可能继续过像原主那般的拼命生活。
于是他真的慢悠悠花了一下午时间,把房子从里到外清洗一遍,床单被褥,米面粮油菜,该添置的添置,直接让人送货到家。
原主又不是真的没钱,钱挣了,还没花,人没了,多不划算?
反正为了省跑腿钱,自己哼哧哼哧顶着大太阳费劲儿去搬快递,已经成为历史了。
见时间差不多了,秋东熬一锅浓浓的鱼汤,然后给秋南打电话把人叫出来,带他认认门儿。
秋南简直被他哥的效率惊的目瞪口呆。
进门后客厅地上堆着大大小小没拆封的快递包裹,厨房里传出咕嘟咕嘟煮东西的声音,满屋子饭菜香味中,他哥穿着一身简单的居家服在厨房忙活。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得花多少钱?
“不管多少钱,反正能养的起咱爸妈。”
秋家人包括秋东本人都觉得他手里没几个钱,其实他这些年存下的对普通人而言真不少,只不过对他想做的事来讲九牛一毛罢了。
“收拾桌子,先吃饭,等会儿给妈送过去温度刚好,爸来京市后,一日三餐就要你和爸来做了。”
秋东端了两盘菜出来。
秋南这才知道他哥短短半天之内,不仅租好了房子,还把秋父给安排好了。
吃着满嘴留香的小排骨,就一碗香喷喷的大米饭,秋南不知道为啥,忍不住想流泪。
要是这个家里没有大哥,他该怎么撑下去?
只要想想这个可能,秋南就忍不住的害怕和绝望。
秋东认为是弟弟这段时间压力太大,他有丰富的哄孩子经验,给秋南碗里夹了一筷子炒青菜,也不安慰,直接安排:
“等会儿我去给妈送饭,你洗个澡睡一觉,换洗衣服给你搁衣柜里了,今晚医院那边我守着,你安心睡,明早买了早饭再去接替我。”
果然,被安排了任务,秋南心里一下踏实了,秋东还没出门呢就听见他的呼噜声。
有人心里踏实,就有人心里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