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哪儿了?这两天都不联系我。”尹飞薇语气充满关心,“最近是不是很难过啊。”
文澜不知道说什么,她不习惯对霍岩以外的人诉说太多,哪怕这个人是自己的闺蜜。
“我跟他的事,只有我们两个人清楚。我会处理好。你别担心。”
“行吧。”尹飞薇语气恋恋不舍,“就是怕你做出错误的选择。”
“什么选择?”文澜讶异地一挑眉,失笑,“我没跟你说过,要怎么选择吧,你怎么判定错误的那个是什么呢?”
“废话!”尹飞薇骂,“你找他七年,明目张胆,海市谁不知道你对他什么感情,现在人回来了,他在躲你,你什么心情啊?万一意气用事,你俩不就完了?”
“你希望我俩好?”文澜笑眸里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瞧吧,你都知道我找他七年,多么不容易,多么深的情感。”
他不知道吗?
文澜一想到自从在撒丁岛分别后,他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心就痛。
痛了就很恼火。处处的想作怪。
尹飞薇不愧是她闺蜜,晓得她此仇不报非君子的心性。
“怎么说呢,”尹飞薇犹疑着分析,“你俩就差一层窗户纸捅破,但感觉,主动权在你。”
“你真的不了解他。”文澜笑得眼角微红,声音喃喃,“他是个很霸道的人,自己的观念一旦形成,任何人改变不了。所以,你还认为主动权在我?”
越说越难受,心就发酸,像要下雨了,处处没片好的。
“文文,”尹飞薇语气慎重,“旁观者清,你未必,有我这个外人了解的他多……”
文澜没搭话。
那道规劝的声音缓缓,“我希望你少走弯路……在外人的角度……霍岩比你能忍多了……你要把握……”
文澜没再多说,“嗯”了一声就挂断。虽然她情绪乱地一时没弄懂尹飞薇到底什么意思,什么叫霍岩比她能忍多了,而她要主动把握呢?
好像霍岩随时会抽身,缩回某个地方,再也不给他们彼此一个机会?
她脑中零零碎碎地组织着这些信息,没深入研究,又恍然地大悟,尹飞薇的确有旁观者清的架势,甚至比一般的旁观者更加厉害,她明明没和霍岩多接触,竟然晓得他执意孤行的一面……
他的确,执拗而自我,像当年的离开一样,随时会抽身。
……
收拾了一下情绪,文澜解开安全带。
推门下车,到后座取过装裱好的画作。
她凝神望着这幅何问石的山水图,像是怎么也看不够,虽然这上头整体氛围空旷而静逸,不似一般山水画家的飘逸、充实。
但就是好看。它在文澜眼底已经不是一幅画,而是记载着一段不可逃避、且即将面对的过往。
她特意让银行的人将画作装裱起来,弄得正式无比,好像马上就要挂在一处似的。
抱着这幅画,她开始登台阶。
似乎海市所有环境像样子的建筑门前,不是有台阶就是有海岸,依山傍海,总离开不了山和波澜。
她想到小时候,听大人提起,自己母亲离世前,特意照着霍岩的名字,为她取了一个澜字。寓意为他的山,她的海。真的尤为浪漫,母亲那时候就想到,山海相配,天生一对这种话。
文澜一时不知道母亲是过于单纯爱做梦的性格,还是真的有预测能力,她和霍岩从出生起就亲密无间,好像山海天生该融合在一起一样,从来都不分你我。
不过这会儿,文澜登上台阶,走到一条大路旁的草坪中,站定,往上望那座建筑的落地窗。
里面灯火通明,却不见人影。
文澜于是就抱着画框在底下站着,她看着里面,同时希望里面有人能看见她。
夜这么黑,这么浓,大雨即将来的前夕,湿雾朦胧,这哪里还像夏天,比春天还湿润,比冬天还要寂寥。
她身上快湿了时,那扇大落地窗前突然出来一道人影,是个男人,在窗前望了望,然后往门走去。
对方很讶异的模样,一直从门口下台阶,走到她这边来。
文澜眼眸微微眯,打量对方,老熟人。
“你好。”这人打招呼,“我是秦翰海,上次没有介绍,今晚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