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智告诉他,她这么好,值得所有人的喜欢。
可疯狂的妒意一点点地将理智吞噬,他做不到心平气和。
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告诉他,他们之间从未断过,隔了一世又如何?她依旧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做过一切夫妻该做的事情。
怎么如今就不能了呢?
理智被心里那团火烧得灰飞烟灭,他大手一挥,床边的灯烛当即熄灭。
外头立刻传来守夜丫鬟的声音:“姑娘今日熄灯了?”
沈嫣再困,听到这一声也吓得睁开了眼睛。
随即枕畔摇铃响动一声,提醒外头“无事”,那丫鬟就噤了声,在廊下默默地坐下去。
沈嫣的呼吸已经有几分乱了,腰身桎梏在男人的大手之中,夜色太黑,眼前不能视物,一切的触碰都无比的清晰。
帷幔落下,馥郁的沉香气息扑面而来,充斥在逼仄的空间里,彼此的体温在浓稠的黑夜里升高,男人滚烫的呼吸落在她唇面,这个吻将落不落,在唇边停了好一会,只一丝一毫的间隙。
沈嫣屏着呼吸不敢妄动,谢危楼甚至能感受到,她浓密的鸦睫颤动着,落下一阵轻柔的风在他的脸颊。
她说不了话,挣脱也挣脱不开,这么审慎的人,也决计不会往前一步,就这么两厢沉默着,听着彼此心跳砰砰,在黑夜中有擂鼓般跃动的声响。
再然后,她听到他喉结缓缓滚动的声音。
心在往后退却,手指却随着脑海的意念,忍不住抬起来,想要去触摸他脖子上那道旧伤。
谢危楼没动,在黑夜里静静地看着她。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沿着脖颈边沿细细找寻,终于摸到了一处坑坑坎坎的伤痕,指甲盖长短,隔了二十年,竟然还有清晰的凹凸感。
她小时候摔过跤、流过血,疼得要命的伤口擦几天药也就结痂了,用最好的金疮药,至多两个月的时间,再狰狞的疤痕都能烟消云散。
实在无法想象,一道脖颈上的旧伤,留了二十年还如此惊心动魄。
她反反复复抚摸那处的伤口,想到当时他如若避闪不过,她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那个预知梦不会出现,她等不来他做主,等不到苦海回身,一切都是最坏的结局。
心被悲伤填满,喜悦、热情、冲动和遗憾与前世的记忆交融,所有复杂的情绪完完整整地印证了那一句——
剪不断,理还乱。
想要靠近的心情在一团乱麻的心绪里挣脱而出,疯狂地促使她往前一步
她能感觉到自己在一点点地贴近,然后慢慢地,极其小心地吻上住男人滚烫的嘴唇。
这唇太软太甜,让人冲动,让人流连。
碰上的一瞬间,气息全乱,星星之火瞬间起了燎原之势。
他俯下去,手掌按住她后脑,立即反客为主,从温柔轻软的吮吸厮磨,到按捺不住,浑身的气血翻涌而上,推着他叩开齿关,想要将她融入骨血地攻占。
……
荀川办完事已经丑时初了,回到马车里又等了一会,难不成王爷没等到他人,自己先回去了?
他往天上射了支银蛇小箭出去,召唤出近处的暗哨:“去王府一趟,看看王爷可有回府。”
那暗哨抱拳应下,一跃而起,衣袂勾起一阵风,很快消失在黑夜尽头。
片刻之后,黑影如魅般闪现至眼前:“王爷还未回府。”
还未回府?那就还在武定侯府了?!
算算时间,王爷已经进去快两个时辰了吧!
荀川眉心一跳,难不成……
不不,一定是他想岔了……王爷应该不会做这样的事,应该吧……
但是……他进去了两个时辰诶,也太久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