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缙云熟门熟路带着人到了他的宅院,刚一合拢门,秦子彦就挣开了邹缙云的手,“邹兄。”
邹缙云看着秦子彦排斥的态度,挑了挑眉,松开了对方的手,“走,先换一身衣服,等会正好赶上鹿鸣宴。”
邹缙云在秦子彦生病的时候,就与他好一番温存。
邹缙云既然喜欢秦子彦,他本来会的花样又多,这男子有谁不好色的?所以让秦子彦又羞又窘却也当真得了趣,加上邹缙云指天发誓,两人只是私下里的契兄弟,双方的婚嫁自由,倘若是到京城里再遇到了齐湘儿,邹缙云必将助秦子彦一臂之力。
木已经成舟,加上还有齐湘儿作为诱饵在前面吊着,秦子彦这才默认了两人的一段荒唐情爱。
既然已经有了这不伦不类的契兄弟情爱,秦子彦该要的也会要,例如现在邹家要宴请万岁爷,邹缙云就带着秦子彦来赴宴。
府里头大半的人手都抽调走了,只有粗实丫鬟留在院子里。
邹缙云本来就不喜女子,看着这些丫鬟笨手笨脚,嫌弃地说道:“在外守着,我和秦弟自会更衣。”
邹缙云让秦子彦穿他的旧衣,两人经过了好几波侍卫的盘问之后,邹缙云带着秦子彦找到了邹坤。
邹坤看到了儿子带着秦子彦大为皱眉,此时邹缙云说道:“这位是我在苏州书院的同窗,他才学颇高,得过书院的头筹。”
不过邹缙云没说的是,因为这次秦子彦被安排在“臭号”附近,又因为先前的荒唐一夜,能不能中举还当真不好说。
听闻秦子彦的成绩好,邹坤这才神色舒缓,对着秦子彦颔首,继而对着自家儿子说道,“你们两人都坐到你弟弟旁边去,莫要失去了礼数,刚刚万岁爷说了,要与学子们一起考校,你们两人记得要做上一首,若是做得好了,会得与万岁爷同赏园的机会。云儿,你要努力一些。”
邹缙云哪儿有什么才学?邹坤这话实际上是说给秦子彦听得。
邹缙云笑嘻嘻地应诺了下来,秦子彦跟着邹缙云的身后,为邹坤的话心中有些不喜。
因为万岁爷正值秋闱之际到了杭州,杭州的考官们就抓紧把考卷批阅出来,是浙江省里最早放榜的,所以也就有了今天这场特殊的鹿鸣宴。
这一场特殊的鹿鸣宴人数颇多,因为诗词拔了头筹可以在万岁面前露脸,许多人都绞尽脑汁做题,而这里有品阶的大人们可以带上家中嫡子一二来到此处,同样是有机会做诗的,若是出挑的同样可以在万岁爷面前露脸。
等到秦子彦入座之后,旁边的人看着他面有奇异之色,秦子彦以前对这些议论可以当做充耳不闻,但是自从与邹缙云有了肌肤之亲后,只要是旁人多看他一眼,他身上就如同长毛了一样。
邹缙云的弟弟叫做邹书杰,他看出了秦子彦的不自在,他轻声说道:“哥哥,还有这位……”
“我姓秦。”
“秦哥哥。”邹书杰说道,“刚刚万岁爷出了题目,一炷香的时间做一首咏菊诗。”
秦子彦与邹缙云一起看过去,正好是李玉拈香扎入到香炉里。
“多谢。”秦子彦说道。
邹书杰笑嘻嘻地说道:“我不擅长这些,年岁也小过来充个数,反而是秦哥哥有把握拔头筹?”
邹缙云的眼睛黏在秦子彦的身上,点头说道:“子彦的学问好,是要靠他的。”
邹书杰知道自家哥哥的痴病,先前喜欢那位冯公子,就待冯公子千好万好,现在有了新的公子,显然又是如此,这位一看年岁就比冯公子小,也少了冯公子的那种扭捏之态。
邹书杰笑着挤挤眼,“我去取一套笔墨纸砚来,等着秦哥哥的大作。”
那一套笔墨纸砚送到了秦子彦这里,秦子彦深吸一口气,在那一日知道了嫂子大约是被和亲王带走,他心中大?,正好写出了水准最高的咏菊诗来,此时正好可以献给帝王。
他看了一眼邹缙云,邹缙云只对他点头,意思是还是他自己得头筹就好。
于是秦子彦静下心写诗,用小印盖了自己的名字之后,就放在一边等墨迹吹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