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感觉对于五条悟而言有点新奇,夹杂着一种难以言说的不爽感。他自己分析,大概是因为天内理子本身还是星浆体的缘故。
就好像是幼稚园的小朋友分苹果。即使他一开始并不想要分给天内理子,但就在他勉为其难决定按照义务分给她时,结果对方明确地表示了“我不需要”……这感觉比分给她了还不爽。
天内理子没有察觉到幼稚园的五条悟小朋友在想什么,在听到了对方的疑问后,她甚至没有睁开眼睛,从玩偶的沉睡状态上来看,她甚至没有一丝情绪上的波动。
她用一种有点敷衍的语气说道:“怎么会,如果不相信你们,我现在就不会在这里、更不会浪费时间陪五条君你玩玩偶了啊。”
天内理子玩了个文字游戏。她肯定了信任,但是并没有说自己信任他们可以保她周全。
五条悟可能是个糟心玩意,但是他拒绝被当成傻子敷衍。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指出了这一点。
这个家伙是真的任性,不懂得读空气也不知道适可而止啊。
天内理子叹着气睁开了眼睛,银灰色的瞳孔里呈现出无奈的神色,知道糊弄下去也是浪费时间。
说开就说开吧。她想。
“就目前而言,我的确是相信五条君和夏油君是想要在这件事情上保护我的。”
天内理子斟酌着词句,态度认真,语气诚恳。只不过五条悟并不买账,只是抱着胳膊,墨镜后的眉毛高高挑起,然后果然等到了她之后转折的那句话:“只不过我的这种相信并不是无条件百分之百的罢了……就像你们对我的保护和帮助,在我看来都是有着一定限度和前置条件的。”
“‘有着一定限度和前置条件的’?”
故意学着她的语气重复道,银发少年那模样仿佛是在兴师问罪。
“对于天元同化仪式的意义,我本人其实并不能确定薨星宫对我说的话是真是假……假如没有我这个星浆体为了天元的转生而赴死,你们所谓咒术界的和平和稳定真的因此毁于一旦,你们还会继续保护我吗?”
这个问题如果是在几天之前,天内理子并不会问出来。因为彼时刚刚醒来失去记忆的她,对于异能和咒力几乎一无所知,觉得所谓的同化仪式完全是可笑的宗-教迷-信仪式。可是现在,在近距离感受了一系列异能和咒力的战斗,对于咒力和咒术界的相关系统有了一定的了解之后,天内理子隐隐约约感觉到,薨星宫那些人说的恐怕并不是无稽之谈。
以及五条悟和夏油杰,虽然他们表示了可以帮助她恢复自由,但是被称为“六眼”的五条悟从来没有否认过自己的身份和职责。他们看不顺眼咒术师协会和薨星宫,但是他们从来没有否认过“同化仪式”的意义。
甚至,哪怕咒高二人组什么都没说,但是天内理子也注意到了他们这两天对她看似无意实则无缝对接地换岗保护。
五条悟的脸上露出了任性且不耐烦的表情,他满不在乎地抓了抓毛绒绒的银发:“那种事情不用你考虑,只要有我和杰在,咒术界的安稳就完全ok啦。那群老家伙那么看重天元,说白了不过是他的结界对他们来说又方便又好用,有天元在的话,就算是换条狗坐上去也能当长老。那帮人也老大不小了,也是时候让他们断个奶学会自力更生了。”
还是这样令人火大的自信啊……天内理子默默瞥了他一眼:“那如果按照薨星宫所说,不进行同化仪式的话,天元就会【进化】成为更高次元更危险的存在呢?”
“这种事情谁知道呢?”
五条悟抓过了一把椅子,将椅背朝着天内理子放下然后坐了上去。因为一直以来在咒术界都是顺风顺水,银发少年思考问题一向都是乐观为主,他将双臂懒洋洋地放在椅背上,下巴也枕了上去:
“倘若没有星浆体的话,天元的进化也未必是朝着坏的方向去啊。说不定滚球兽……啊不,天元这次就可以进化成机械暴龙兽而不是丧尸暴龙兽,这样一来不是更好嘛!啊对了,顺便一提,就算真的一不小心进化成了丧尸暴龙兽,大不了就祓除了算了,凭我和杰的力量完全可以解决——倒是理子妹妹你啊,小小年纪不要绷着一张脸跟老婆婆似的忧心忡忡。”
如果咒术师协会那帮人能有天内理子一半的思考,感觉夜蛾老师他们就会轻松很多……也不对,那帮人的脑子的确动得挺勤快,就是不朝着有意义的地方动罢了。
五条悟在脑海中感慨。
天内理子被他大胆的发言惊了一下。
如果不是立场不对,她现在真的很想问问咒高是怎么教育孩子的,五条悟这家伙自信到欠揍的性格真的没人管吗?这已经不是熊孩子或者不良,而是唯我独尊了吧!还是说这已经是管过的结果了?
虽然还尚未谋面,但是天内理子已经开始同情咒高的各位老师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