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还是威胁他吗?!
中原中也耐着性子听了半天,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种语气上仿佛非常诚恳,逻辑上来听确实有道理,结果上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的感觉……这种熟悉到诡异的不爽感是怎么回事?!
还有这个可恶的小丫头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明明开打之前还是站在他这边的,嘴里还说着什么“中原先生明明比你们温柔可靠一百万倍”,结果这才多久啊就帮起了对面?就算是墙头草,不也应该是哪边强势帮哪边吗?从开始到现在分明都是他压着对面在打吧,他明明就是上风啊,为什么这丫头会……亏自己还在飞机上帮过她呢!
不,他中原中也当然不会因为这个小丫头之前的一句话就对她产生什么异样的情感,他又不是首领那样的喜欢萝莉的变……他只是,单纯的很不爽啊!
中原中也捏紧了拳头,刚准备开口说什么,一阵慢悠悠的鼓掌声却在此时突兀地响起。
“说的不错,推理得基本正确。哎呀,想不到薨星宫的星浆体居然会是这么一位聪明又可爱的小小姐呢~”
仿佛欣赏了一场极为有趣的表演,不知何时出现的森鸥外宛如在自家客厅一样悠然自得地站定在众人面前。
中原中也在听到森鸥外声音的第一时间就默默松开了攥起的拳头,他略微复杂地看了一眼天内理子,随即非常自然利落地转过身,单膝跪地对着森鸥外行了一礼,后者随意地摆了摆手。
“首领。”
既然天内理子已经点明,继续隐瞒森鸥外的身份也没有意义。仗着对面那三个人加在一起也不是自己的对手,中原中也索性卸去了所有伪装,彻底回归了自己港口afia的身份,将这场闹剧结局的定夺权交给了森鸥外。
他做好了出手的准备。因为私心里,他觉得首领大概率是不会放过这位奇货可居的星浆体大小姐的,毕竟首领一向都是想要的事物不择手段也要得到,再加上这位星浆体本身看上去还是个漂亮的萝莉……
不,他并没有说自家首领是个变-态萝莉控,只是据他所知,首领对于8-15岁的少女一般都有着超出正常范畴的超高好感度罢了。
“‘天内理子’小姐……是吧?既然连星浆体本人都这么说了,那么我们港口afia就不做多余的事情了。”
诶?
中原中也忍不住抬起头,用略显惊讶的视线打量了一下自家首领,默默想要等着他下一句话的转折,而森鸥外却自顾自转过了身。
“一开始在飞机上,隐约猜到了你的身份后,我的确是那样打算的。不过现在……”
微微拉长了尾音,森鸥外侧过头意味深长地停顿了几秒,那种仿佛解剖般让人有些不舒服的眼神从天内理子的身上拂过,一种诡异的寒意沿着少女的脊椎攀升而上——明明,对方脸上有的只是纯粹而明显的笑意。
“我开始觉得,或许你本身的价值就足以让我放弃跟薨星宫交易了。怎么样,理子小姐你看上去挺喜欢中也君的,要不要跟我们走呢?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让你一直跟着中也君学习哦~”
“嗯、嗯……哈?!”
突然被点名的中原中也猝不及防,他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天内理子。
原本还抱着手臂跟夏油杰吵嘴的五条悟一只手擦了擦左半边脸颊上的鲜血,另一只手颇有些不耐地把身形娇小的天内理子像是拎小鸡崽一样丢到了自己和夏油杰的身后。
两个身高一米九左右的少年就像是两座大山,一下子就把天内理子遮挡得连一根头发丝都看不见了。
“虽然很惊讶森先生为什么会看中这个审美异于常人的蠢丫头,不过来的时候这孩子的监护人说了,请我们务必不能让她落到危险的家伙手里——所以很抱歉,天内理子我们是不可能让您带走了。”
单手在身后死死按住了想要伸出头来说些什么的天内理子,五条悟的脸上带着社交性的欠揍微笑。
夏油杰愣了一下,随即很快反应过来:虽然都是咒高的学生,不过五条悟本身还有着咒术界“御三家”五条家主的身份,所以说和森鸥外见过也不足为奇。
“是吗,那还真是遗憾啊。”
得到了并不意外的回答,森鸥外放弃得倒也十分迅速:“既然如此,在下只好期待在别处与理子小姐的再会了。走吧中也君,我们手上还有不少工作要忙呢。”
能够了解天内理子的身份、性格以及对于同化仪式的态度,同时了解到星浆体对于薨星宫和五条家的重要性,发觉了咒术界内部这种微妙、但却一触即发的矛盾点……他此行已经不算白跑一趟。
正如同天内理子说的那样,港口afia的确不方便正面得罪薨星宫和咒术界,为了这种小事得罪前途无量的五条家家主更是得不偿失。
以及……那孩子的眼神。
微微眯着眼睛,森鸥外的脑海中,天内理子那镇定而又理智的银灰色眼眸再次闪过:在飞机上努力与武力值远远高于自己的伏黑甚尔周旋,几句话就将对方拽入圈套从而绝地逢生的狡猾;对于疼痛异常的忍耐力以及面对自己时条件反射的戒备;还有她拿自己的生死去留谈条件时,那宛如平衡着最精密的仪器一般的笃定和从容……
森鸥外唇角的弧度弯折上扬。
薨星宫从小豢养、与世隔绝的星浆体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群人恐怕有的头疼了。哪怕只有两面之缘,森鸥外已经可以断言,这个丫头绝不是那种会坐以待毙的角色。
“不可能让他带走吗”……那也无妨,反正未来总有机会再见的。只不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