尴尬地清了清嗓子,晋琅压下这股情绪,随后摆动尾巴游进木屋。反正也无须遮掩了,迴渊的水意可以让他在空中恣意游动,所以他才能这么肆无忌惮。
迴渊的屋子一向清素,东西不多,也就晋琅来了之后,迴渊被迫养孩子,才被迫多了不少装备。
譬如火炉,譬如软被棉榻。
迴渊很少睡觉,所以他这一方也就是团蒲,书案,连茶具都没有。
太清冷了,活得都不像个人。
晋琅轻轻甩着尾巴,很认真地提议说:“我们需要张床。”
我们这两个字非常好听,迴渊并指一挥,在晋琅指着的地方化出了一张巨大的床榻。所以说迴渊没什么创造性呢,这床榻的模样居然是当时与晋琅在妖界亲热的大轿的模样。
不过晋琅很满意。
大人鱼知道迴渊会无条件地宽宠他,于是恃宠而骄,得寸进尺。
摆着尾巴游到另一处,晋琅指着地板说:“还不够大,床要到这儿,不然我的尾巴放不下。”
于是那张大床又加长了许多,直接占了一间房。
人鱼魔尊扑上去滚了两圈,非常满意,并向迴渊发出双人试床邀请。
可惜迴渊的注意力被山钶真人送来的一封飞鹤给欠了过去,没发现晋琅在那舞骚弄姿,摇尾巴尖儿勾引人的模样。晋琅气不打一处来,没好气地说:“说了什么?说魔尊不能留在沧澜宗?”
迴渊先是看了大尾巴一眼,瞧见这漂亮尾巴停止摆动,僵直邦硬,就知道人鱼真的是生气了。他再将视线挪到晋琅脸上,思考片刻,将纸张递给晋琅。
“如今沧澜宗还在善后,抽不出太多人手置办合籍大典。”迴渊说,“掌门师兄让我们先定下吉日,他要广发婚帖。你且看看,魔界中是否有要请的宾客。”
晋琅愣了一下,他低头看向还带着折痕的信纸,上头几行黄道时日清楚映入眼帘。他慢慢坐直了身,本来凶神恶煞的表情变得呆愣愣的,瞧着又乖又傻。
顶着魔尊的名号,晋琅习惯了他人恶语相对,所以第一时间会去揣测他人是否怀有恶意。就连一开始,他入门的时候,叶栖竹真心实意对他的好,他都觉得是怀有目的。
又或许该说,比起他人真心相待,怀有目的的接近,让他更容易和相信。
山钶真人这封信,丝毫没有阻拦他二人成亲,结为道侣的意思,反倒还十分上心。
风光凛然的人鱼魔尊乖乖坐在床榻上,捏着信,眼帘低合。泛着珠光紫气,耳鳍渐渐也向下垂了一些,模样竟有些可怜。
他从来也无所谓沧澜宗怎么看他,只要迴渊属于他就行。
却没想到沧澜宗如此轻易就接受了他。
迴渊走来几步,站在晋琅跟前儿,后者仰起脑袋,耳鳍上挂着的头发丝儿要坠不坠的。还是迴渊伸出手,动作轻缓地勾下那缕发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