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星辰绷紧嘴角。
“我好得很。”他倔强道:“不会出事。”
左右思维、出现躯体化症状,不过是一周之内的改变。
再往后呢?如响尾蛇所言,他真的会死也说不定。
舟鲤不想失去姜星辰——哪怕残留在他腹部的真的是条鲜活生命,她也不想以牺牲他为代价而留下后代。
于是她朝着他的腹部伸出手。
隔着薄薄的布料,舟鲤的手掌贴在他的小腹处。属于对方的温度几乎没有阻隔地传递过来,同时舟鲤也清晰地察觉到那一团精神力量的存在。
血肉并不能成为阻挡,舟鲤稍稍放出精神体,姜星辰体内的力量即可产生共鸣。
男人一声闷哼,无意识地蜷缩起脊背。
对于姜星辰这般满身伤疤的人来说,出现这样的反应已然算作剧痛。他退后半步,冥河水母的触须便浅浅地托起对方,温柔地将他的身躯放置在床榻上。
舟鲤紧随其后。
她坐在床沿,前倾身体,把姜星辰挣扎着要起身的动作按了回去。
像在旱魃星一样,舟鲤倚靠在男人的胸膛前。当她与之肌肤相贴时,姜星辰发出满足的窥探。
不止是他感到喜悦。
无数次在他的怀抱中沉睡,复又清醒,如今哪怕安全了,重归熟悉的温度,舟鲤也是心神一松。
她好像如此沉沉睡去啊。
毋须语言,毋须交流,仿佛只是简单的动作就足以心意相通。
但是不行。
“听我说,姜星辰。”她趴在他的怀里,凑到他的耳畔低语:“你必须把它拿出来,这不是一个生命,只是我的精神体在控制你。”
姜星辰挪开眼睛。
“看着我。”
舟鲤不许他逃避,伸出双手捧住他的脸颊,温柔却又不容置疑地迫使那双金色眼睛凝视着她的面孔。她一字一顿道:“那不是一条生命,我不许任何物质威胁到你的生命。”
“如果它是呢?”姜星辰低声反问。
说不通啊。
舟鲤苦恼地想。
全然为情绪和感受控制,根本不能以常理说服姜星辰放弃。
于是她选择了一个更直接的方式。
“那好。”
舟鲤摆出三分不满——其中有一部分完全发自真心:“就算是它是真的生命,那它重要,还是我重要?”
姜星辰一怔:“你——”
这太新鲜了。
过往的岁月里,舟鲤从未向任何人发出过这般毫无意义的追问。她一直在做得体乖顺、努力不给任何人添麻烦的皇室成员。
现在面对姜星辰错愕的神情,和有些茫然的金色眼睛,竟然有股恶劣的喜悦袭上心头。
舟鲤勾住男人的夹克拉链,白皙精致的面容浮现出淡淡不忿。她似撒娇、似威胁道:“来吧,地下商会的二把手。你要是不答应我……我就再也不见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