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世子已经查清楚了,请吕道人来京城的人早已经死了,您认为”
安江的额头上冷汗密布,心中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梅雪见他手抖得抓不住茶盏,就温声安慰他说:
“大监对陛下一片忠心,所以才会被人利用,这也不能怪您。
现如今最重要的是如何补救,重金属中毒无药可解,但若能及早停药,起码可以阻止病情持续加重。”
安江忽地哭出了声,挣扎着一定要给梅雪跪下,哀求她:
“梅姑娘,求你救救陛下吧,你让老奴做什么都可以。”
安江自幼陪伴照顾明德帝,年纪比明德帝还要大些,头发也已经白了不少。此刻的他哽咽不已,不停地哀求梅雪一定要想想办法。
梅雪扶不起来安江,只得也半跪了下来说:
“大监,我既然私下里来找您,就是不想让这件事情走到明面上,所以你不用担心别人能拿这件事情把你怎么样。
至于丹药,陛下已经成瘾,直接戒掉是不可能的,而且会引起他的怀疑。
所以我的建议是您以后取了丹药就立刻找我,我会给您外形一样的替换药丸,提神效果不如丹药,但不会伤害人的身体。”
安江流着泪点头,但却不死心,仍追问梅雪明德帝的身体可还有康复的可能。
见梅雪摇头,安江绝望,以头触地痛哭不已。
梅雪心中酸涩,静静地陪着安江,等他终于平静下来后,梅雪就去外间拿了湿帕子进来递给他。
慢慢地擦着手脸,安江咬牙切齿地说:
“我一定要杀了她,就算粉身碎骨,我也一定要她死在我眼前。”
对于明德帝,梅雪一直是冷眼旁观的态度,说不上有多厌恶。
作为帝王,他多疑、冷漠、无情。可他一定也有他温情的一面,不然李瑾之不会愿意救他,安江也不会为他如此痛哭流涕。
梅雪沉默了一阵,低声劝安江说:
“大监,她不值得你以死相拼,这世上有的是法子让她到她该去的地方。”
说着话,梅雪将一个拇指大小的瓷瓶放在桌子上,对安江说:
“大监,这种药无色无味,人吃了后的症状和风寒一模一样,但无论是不是按照风寒来治疗,病症都只会越来越重。
药效非常慢,但这样你才最安全,不用担心太医院会查出异常。
是我决定要她命的,若有报应,也只和我有关,你不用有心理负担。
而她,必死无疑。”
寒冬的深夜里,女子的声音冷静平淡,就如同在说着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可明明地,她想要的是当朝皇后的命。
安江看着这样的梅雪,怔了片刻,将瓷瓶紧握在手里后又给梅雪跪了下来。
这个年轻的姑娘,从一开始就和别人不同。她从没有以异样的眼神看过他,哪怕到了这样的时刻,她也一样把保全他放在第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