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多都穿着和郭院使一样的官服。
李瑾之领着梅雪穿过满院子跪着的人群,还未进门就听到一个沉沉的女声在说:
“无论用什么办法,都必须保住孩子,不然你们就都给本宫去陪葬。”
有哽咽的男声在劝说:
“母后,先救救淑敏吧,孩子,我们以后还可以……”
男声被一阵瓷器碎裂的声音打断,梅雪和李瑾之对望一眼,一前一后进了正殿的大门。
沈皇后也就不到五十岁的样子,嘴唇紧抿,居中而坐,双手死死地抓着扶手,凤目中带着明显的怒意。
地上俯跪着好几个浑身发抖的产婆,一个白衣男子站在沈皇后身边,看见李瑾之和梅雪就忙迎了上来说:
“瑾之,这就是那位梅姑娘吗?”
李瑾之刚点了下头,还未来得及说话,梅雪已经飞奔着往后殿跑去了。
竟是连看也不看沈皇后和李瑾瑜一眼,更别说行礼了。
厅里的众人都惊呆了,连沈皇后也惊得没回过神。
竟然还有这么大胆且无礼的女子?
只李瑾之神色平静,给沈皇后和李瑾瑜行礼后说:
“请皇伯母和皇兄见谅,刚才郭院使说了嫂嫂的状况,令梅姑娘很是担忧。”
李瑾瑜忙连连摇头,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后殿的方向。
如果不是有沈皇后在这里看着,他自己也早冲进去了
浓烈的血腥味引领着梅雪,使她在无人引路的情况下也飞快地到达了太子妃的寝室。
已经是放弃了的惨景,热水、锦帕、药碗东倒西歪,床上的锦被上到处都是血迹。
太子妃杨淑敏双目紧闭,面色惨白地一动不动。
诺大的寝殿里,只有一位头发花白的嬷嬷守在床边,正搂着杨淑敏呜呜地哭着说:
“娘娘,你再坚持坚持,已经派人去请蜀王府的神医了,一定能保你母子平安的。”
可太子妃没有丝毫反应。
梅雪奔到门口,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惊得那正在哭的嬷嬷急忙站了起来。
梅雪看着那嬷嬷,猜测她就是李瑾之刚才所说的那位姜嬷嬷,但时间紧迫,她只说了句“马上准备银针”,就径直走到床边掀开了太子妃身上的锦被。
原本雪白的里衣,已经被血染红了下半身。梅雪闭了闭眼,拿起桌上的剪刀将胸口以下的衣服全部剪开扔到了地上。
姜嬷嬷慌得跌跌撞撞地抱着针包跑了进来,梅雪立刻用银针封住了太子妃的断红穴。
指挥姜嬷嬷用热帕子将太子妃腹部的血迹擦干净,梅雪净了手,跪俯在床上,抿紧嘴唇将双手放在了太子妃高高隆起的肚子上。
胎儿不仅横向侧躺,而且脐带还绕了脖颈,这怎么可能生的下来?
胎心已经弱到完全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