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不一样了。
哪怕祖宅被父亲卖了,她也不必再挤在那座小小的酒铺里,为了生计当垆卖酒,沦为建康城最大的笑话。
哪怕将来嫁的不是良人,她也有底气不看婆家的脸色。
她永远都有退路。
她是有家的女孩子呀。
河畔商铺如织,酒旗招展。
裴道珠心情极好,见路边有卖冷品的,于是请枕星吃樱桃酥酪。
主仆俩坐在摊子前吃东西,有人站在高楼雅座里,把她俩尽收眼底。
顾燕婉临窗而立,面无表情地盯着裴道珠。
她容色略显憔悴,显然是没休息好的缘故。
婢女捧来莲叶酥,恭声道:“姑娘,这里的莲叶酥最有名,您快尝尝!您连着几晚没睡好,该好好放松才是,为什么总皱着眉呢?”
顾燕婉死死咬住下唇。
裴道珠那天说的话,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这两日惊魂未定,她怎么睡得着?
那日的情形,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那天,她路过小竹林,听见竹屋里传出一声尖叫。
她躲在窗外窥视,瞧见穿着白袍的男人把崔凌人推倒在地,用匕首插进了她的后背。
她惊骇不已,等白袍男人走后,才悄悄潜进竹屋。
那时候,崔凌人还没死。
她倒在血泊里,声音沙哑地要她救她。
她惊慌失措地去找大夫,可是刚走出两步,就犹豫了。
崔凌人不是善茬。
甚至,还曾给她灌下过一大壶迷药,叫她昏昏沉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若是崔凌人死了
岂不是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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