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拙拿起毛笔,一面提笔蘸墨,一面不轻不重地道:“我这个人不喜欢多说话,但是很喜欢讲规矩,无规矩不成方圆,无论是束己还是束人,都离不开规矩。这份盟书便是‘神州盟’的规矩,亦为吾等歃血为盟,神州聚义所立誓言!”
他一面说着,一面命人摊开一副尺八纸面,笔锋似刀,在纸上游走起来。
众人皆在静候。
直至陈拙放下毛笔。
灯花摇曳间,纸上仿似有一团肃杀之气跳将出来。
众人正待细看,忽听屋外雷声阵阵,风雨大作。
窗棱急震,一缕疾风挤进,桌上盟书呼的一震,迎风卷起;飘摇间,待所有人看见那盟书之上所立誓言,俱是气息一屏,无不肌肤起栗,寒毛倒竖。
“欺压良善者,杀!”
“背信弃义者,杀!”
“奸淫掳掠者,杀!”
“卖国求荣者,杀!
“辱我神州弟子义气者,杀!杀!杀!杀!杀!”
观者尽皆悚然,瞳孔骤缩,睁大双眼。
字字似银钩铁画,刀劈斧凿,九个“杀”字如钉风箭雨冲向众人,惊的所有人一个激灵。
“今日既是挑了这担子,陈某便不能让那些前辈的念想损在我的身上。”
陈拙眼中透出一股凌厉冷冽的气机,探手拿回盟书,笔锋再勾,已是留名那誓言之下。
“诸位,可愿留名啊?”
搁下毛笔,陈拙退到一旁。
“前人已去,吾等后来者当接续这薪火,阻路者,杀无赦!”
宫宝田双眼半眯,当先走出,提笔书名。
“陈爷莫要激我们,纵横江湖,义字当先,愿留名!”
“还有我燕子门留名!”
“戳脚门留名!”
“燕青门留名!”
……
一夜喧嚣,天明方止。
看着一张张犹有余温的椅子,陈拙有些倦意的合上了眼。
“也不知道此役战毕,这些椅子还能否坐满。”
屋内尚有数人,如宫宝田和丁连山,还有左宗生、林黑儿,以及金楼里的众人。
陈拙轻声道:“我想给师父、师伯他立长生牌,连那些前辈们也算上,就放在这屋子里。”
古玉“嗯”了一声,哄着入睡的儿子,“待会儿我就让人安排,不单长生牌要立,这盟书上的各家各派也要挂上牌子,否则就显得有些轻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