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柱拄着拐杖,双腿颤颤巍巍地走过来,脸色阴沉着,一副对任根十分不满的模样。
任根收回手,慢慢悠悠地站起身,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被弄脏的白衬衫,眉头一皱。
李天柱面色阴沉,拐杖重重地敲着地面。
“俺当时是怎么跟你说的!那些外村人要是将村里的事泄露出去,咱们都没有好果子吃!”
任根用手指擦拭着衣服上的点点血渍,还有灰尘的脏印子。
李天柱见他一副不把自己当回事的模样,脸拉得更厉害了。
“任根,别以为你在上头那儿得脸就可以不把别人放在眼里!”
不论他怎么擦,衣服上的污渍非但没有变浅,反而面积越来越大,李天柱的声音还叽叽喳喳地在耳边一直吵闹。
终于——
“任……根!”李天柱的喉咙被大掌掐住。
枯瘦的身子被一整个拎起,他翻着死鱼似的眼睛,脸被憋得通红。
双脚凭本能反应挣扎,随着时间的流逝,挣扎的弧度越来越小。
任根歪着脑袋看他,双眼略有些烦躁地眯起。
见对方的嘴终于闭上,说不出话来,他才忽然松手。
李天柱整个身子一下砸到地上,连坐起来都成了奢侈。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是从粘板上逃生的鱼。
“我真的很讨厌苍蝇。”
任根垂头看他,一手插兜,像是在看一只他随时都能踩死的虫子。
“总是在我耳边‘嗡嗡嗡’叫个不停。”
李天柱攥紧了拳头。
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待他!任根这个疯子!
男人勾了勾唇角,转身走到安离身边,弯腰将女人扛起。
“你要带她去哪儿?”李天柱艰难地张开嘶哑的喉咙,“伱只带走她,却不管那些人,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完了,你也逃不掉!”
任根弯了弯唇,抬手想推鼻梁上的眼镜,一空。
这才想起自己的眼镜之前被安离给打飞了。
四处寻找了一下,然后去捡起,重新戴好。
斯文,有礼,憨厚。
只是衣服上的血渍和脸上的青肿让他的伪装露出了破绽。
任根似是不满地拧了拧眉,没闲心继续在这儿待下去,只丢下一句:“你以为你一条暗线被毁,就能影响整个组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