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酆都鬼市他就来过一次,还是小时候的事情,后来还搬了地方,现在看上去,可太陌生了。
这地方和从前的酆都鬼市有半毛钱的关系啊,居然还把他放在黑名单里面。
“你到了?”
陈清淮张口就来:“没有。”
“别这样嘛,我刚从山上下来,我师父还问起你怎么不一起上来,他还以为我们闹矛盾了呢。”
“没有吗?”姓高的虽然是个佛修,却并不是一个修身养性、日日念经的僧人,“你都想着来看我热闹了,我跟你绝交应该合情合理吧?”
“这怎么能说是合情合理呢,我就是个打工仔啊,要是帮你,岂不是要丢了工作,以后处长没的做,那就只能沿街化缘了。”
说得这么可怜,这货当年怎么破的闭口禅又是怎么到禹城当的处长,他至今无从知晓。
陈清淮找了家吃米线的店点了个大份的小锅米线,然后忽然开口:“高长合,我似乎从没有问过你,当初你为什么会加入环境处?”
“别说什么糊口赚钱这种傻话,以你的能力,要是在京市,早就住上三层小洋楼了。”禹城是新兴城市,注定了没有那么多鬼怪传说,虽然琐碎的小案子很多,但没什么晋升的机会。
而且景江河的活跃也是这一年才开始的,所以天师府会派张则灵过来探路,这是谨慎却又合理的,可高长合不对劲,加上今年,这货来了都五年了。
高长合一愣,然后抹了一把脸:“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
“不过我现在还不能说,等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说这话时,他的声音难得地低沉,“你就当我为年少无知时的冲动买单呗。”
……还年少无知,越来越离谱了,陈清淮看到米线上桌,立刻挂了电话干饭。
滇省的米线,真是怎么做都不会难吃,配上地道的辣椒油,他刚刚还特意买了点卤味拼盘,一碗热腾腾的米线下肚,总算抚慰了他寂寥的五脏庙。
哎,是时候想个法子混进酆都鬼市了。
环境处也真是的,又想他上台唱戏还不给他通融一下进入资格,甘蔗哪有两头甜的,定个小目标吧,这次就把环境处的甜甘蔗全抢过来。
陈清渊是第一次参加这种玄门主办对外开放的拍卖会,他来的时间不算太晚,但入住的酒店已经接近满员,显然进入酆都鬼市需要佩戴面具,但在这之前,名流富商们也得有落脚之地,除了一小部分在本地有房产的,大部分人都集中在几家五星级酒店里。
这里的滇省西部,本地并不设机场,他跟清淮问过,年终拍卖会是第一次在这里举行,显然很多人都觉得很古怪,但因为听说今年有大宝贝上拍,所以来的人依旧很多。
有好几个都是经济论坛的熟面孔,为了不给弟弟招惹不必要的麻烦,陈清渊并没有现身。
直到,有人敲响了他的酒店房门。
“谁?”
陈清渊当然是带了保镖的,但在玄门面前,保镖的用处其实并不大。
“我叫巫衡,是阿淮让我来的。”
清淮确实说过会叫熟人带他进场,还特意说明这个熟人说话非常不动听,且是个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的家伙,唯一的优点就是身份比较好。
陈清渊让人把门打开,门口站着个容貌昳丽的年轻人,身量虽瘦削,却和他一般高:“阿淮的大哥,你和阿淮长得真像。”
陈清渊敏锐地察觉到这个叫巫衡的人可能不太会说话,但这句话他爱听:“谢谢夸奖。”
“明天晚上我会派车来接你,你戴上这个,到门口我带你进去。”巫衡对于普通人,态度一想比较随便,即便这个人是阿淮的亲哥哥,“没有问题的话,我走了。”
陈清渊:……行叭,弟弟的朋友挺有个性的。
其实要不是没其他人了,陈清淮也不想找巫衡办这事,张则灵是天师府的少天师,今年又很特殊,且为人务实又以天师府为重,虽然人很靠谱,却不是个托付的好选择;而高长合呢,这货从头到尾就没半点儿靠谱的,在陈老师这里,连巫衡都能排在他前面。
所以矮子里面拔高个,只能找巫衡帮忙。也就是师姐最近太忙了,不然师姐才是保护大哥最好的选择。
第二天晚上,陆陆续续有车子到酒店接人,陈清渊戴上面具,就坐上了去往拍卖会现场的车。
车程大概有一个小时左右,且后半程都是在山林地带转悠。
外行人对于鬼市的刻板印象就是黑暗、阴沉和骇人,但能被称为玄门盛会的地方,显然有其独到之处。
车子在一处宽阔的山麓地带停下,抬头是宽阔的天幕和静谧的山林,滇省的晚上还是很冷的,陈清渊随着指引进去,很快见到了巫衡。
“跟紧我,把请柬拿在手上。”
巫衡今日穿了身浑身缀满流苏的道袍,说是道袍,其实也不是传统的道袍,暗色的云符花纹,配以鹅黄、晴绿、靛青三种颜色的流苏,且错落有致地排布,并不会给人凌乱感,甚至他行走间,有种诡异的律动感。
相较于陈清渊脸上严实的面具,巫衡脸上的只能说是意思意思戴了个寂寞,只要认识他绝对能认出他,门口看请柬的工作人员一见到他,态度都非常恭敬。
“他们怎么手续那么简单,我们却要查这么多?这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