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颜如昭睡了三天三夜酒醒后,才发现巫颐对她的剑术很感兴趣,而岑溪也为了等她一直住在酒肆中。
三人这才算正式结识。
巫颐是蛮荒之地打拼出来的侠客,各种奇门外道都略通一些,还特别精于算卦,他说他卜了一挂,算出他们三人命中有缘分,合该搭个伙过日子。
颜如昭无处可去,岑溪好不容易交到朋友,干脆就留了下来。后来他们才知道,酒肆处于鱼龙混杂之地,不少精怪灵兽常出没,常有混迹江湖的修士打了怪去黑市卖钱,巫颐这是给自己寻了两个免费打手。
颜如昭那时还跑去质问他,却被巫颐戳着脑门,恨铁不成钢地说道:“这是给你找点事做!不然每天喝得醉醺醺的,哪有点女修的样子,你的凝霜剑法还练不练了?!”
听了他那番话后,颜如昭这才心虚地戒了酒。
其实,那些钱巫颐都存着,一部分用来装修小酒肆,一部分他给岑溪买了青玉簪子和禁步,这个名门出身的家伙最近手头拮据,连君子之风都顾不得维护;剩下的他拿去给颜如昭买了带有追踪术的新剑鞘,凝霜剑再也不会动不动找不到主人了。
时至今日,那剑鞘还留在颜如昭的袖中乾坤中,而那青玉簪子,岑溪更是日日佩戴。
后来在这酒肆中,他们又收留了几个同样无处可去的修士。
在集齐了体修,符修,剑修等等修之后,岑溪便提议,他们可以自创宗门。
岑溪出身名门,自小就被寄予厚望,而建宗立派这件事,自然很了不起,是足以让岑家给他在祠堂建个塑像的那种成就。
这群人中,除了岑溪,大多都是身怀绝技,却穷途失道之人。岑溪提出的未来很是诱人,说不定还能让他们名垂千古。
没有人拒绝。巫颐和颜如昭也是一样。
颜如昭看着那些人的面孔,熟悉又陌生,她想,当初踌躇满志的他们一定想不到,后来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她的神魂漂浮在自己的躯体之外,又回到了登仙殿。
巫颐被玄明和断月押着,跪在地上。
他是和魔界勾结的主使之人。
颜如昭看着他,目光复杂。
他是颜如昭和岑溪的第一个朋友,他们相识最早,交情也最深。
是他把颜如昭从每日酗酒的泥潭中拉了出来,后来每日陪她一起练剑,连凝霜剑谱都是在他的帮助下完成的。
可现在,他身上缚着捆仙绳,跪在殿内的阴影处,神色晦暗不明。
而颜如昭却站在高台之上,沐浴着穹顶的天光,如同一位降下判罚的天神。
行刑之人是鸿蒙。
他是现在的几位长老中最年轻的一位,当时还是一个山头上的小小掌教。他对巫颐痛恨至极,用处刑剑将他捅了个对穿——“就是你害得玉罗门至此,罪孽这般深重,下辈子只能转世做个畜生!”
巫颐死了。
他的金丹飘出体外,渐渐变得透明。等金丹消失后,他便会坠入轮回。
颜如昭却用容器将金丹收拢起来。她说:“与魔界勾结,残害仙界同僚,怎可给这种人留下转世的机会?”
一旁的岑溪闻言,命令道:“将他的骨头拆了,制成骨铃,挂在登仙殿内,以后让所有入门弟子来此祭拜,叫他们时时警醒和魔界勾连的后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