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泱泱站了一院子的人,可这一刻,数具尸体毙命在前的阴暗之气加持,空气显得格外沉静,甚至带了一丝垂死挣扎的不安气息。
云海眼底闪烁着阴郁的火苗,站在门口看着他们,很愉快的把嚣张皇子的形象深入人心下去。
他低低的笑声乖张至极:“记住这些人的下场!只要有本宫在一日,倒要看看,哪个吃了雄心豹子胆的敢再把歪脑筋动到本宫阿姐身上来。本宫的阿姐是好脾气的,本宫可不是吃素的!”
胡祡雍差点第一个跳出来反驳这句“好脾气”。
那杀人当胎教的主儿,能使个好脾气的?
堂堂皇子居然这样睁眼瞎?
太可怕了!
众人算是瞧明白了,郡君虽是世子夫人了,可还没有掌中馈,上头又太夫人压着,来日说不定还有继母压着,有好些事不能做、不方便说,所以全交这位爷给说了、做了。
本家的主子对老仆总要留几分情面的,可这位爷显然不懂情面是什么东西,唯一的宗旨就是:护短,给义姐铺路。
众人暗暗艳羡郡君好运气竟能捡到这么仗义的弟弟的同时,也只能唯唯应是,哪里敢有废话啊!
云海十分满意他们害怕的样子:“知道害怕,懂得惜命就好。”回头朝胡府尹摆摆手,“好了,这该威胁的,本宫也威胁完了。胡府尹可以把人带走好好看管起来了。如今这口供啊,是万万不会再有改变了。不用谢。”
胡祡雍觉得心血翻涌的有点猛,勉力扯出了个笑色来:“……多谢殿下协助。”
云海抱臂倚着长青,笑呵呵道:“不过,胡大人确定这种敢贪污侯府银钱的狗东西的话,能作数么?说不定他就是收受谁的贿赂,故意攀咬呢!”
胡祡雍夸下台阶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恨到心口痛:“……”
他怎么忘了这一茬?
忽然觉得自己被这群人搞得完全没有了身为父母官的敏锐和洞察力了!
那他还把这小厮带回去做什么?
可他不承认今日是自投罗网来“被人证”了一趟,咬牙道:“下官再好好审审,一定要弄清楚他到底是被谁给收买了来做假证!”
无音站在胡府尹身后补了一刀:“他包庇我,你不带他走?”
胡府尹觉得自己很快就要吐血了!
他敢嘛?
他敢嘛!
带他回去拆衙门吗?
云海抬手挑了起额角垂下的一缕乌发:“我正好要进宫,胡大人一起?”
胡祡雍忍不住瞪了他们一眼,撒腿就跑了:“告辞!”
再不走,那口老血就要喷出来了!
衙门的人一走,陈叔便训了又话叫了散,那几具尸体便一卷破席从后门拖了出去。
地面上擦拭的干干净净,水光映着阳光,光芒耀眼!
太夫人携了繁漪慢慢往回走:“来,小心脚下。今日啊,幸亏你们两个机警,否则,若是让这小厮就那样进了衙门,怕是要闹出大事儿来了。”
云海耸了耸肩,摊手道:“我哪里懂这些,都是阿姐交代的。”
太夫人眉梢上尽是骄傲之色,看着繁漪已经完全是看待未来宗妇的眼神了。
笑色舒展地点了点头:“自京中那两桩案子闹起来,我便隐隐觉得不对劲。如今瞧着你们都有防备,我也就放心了。”
福妈妈低眉笑着道:“太夫人还说嘴呢!奴婢可没瞧见您担心,总说咱们郡君和世子也是难得的聪明人,还宽慰咱们要淡定呢!”看着繁漪的肚子,眼尾纹路如柔软的鱼尾摇曳开,“倒是一直担心着您的身体,就怕孩子调皮把您给闹腾了。瞧着您这都要四个月了,还是一点都不长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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