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家的风光虽不比从前,但蓝夫人也不希望庶出的来日踩到正房嫡出的头上,尤其还是那个只会装楚楚可怜的贱婢生的女儿。
她缓步来到她面前,拉着她的手,推心置腹的语调与她微微挑起的淡漠的弧度形成极致对比:“姐儿啊,老爷说的有道理,这事儿透着怪异。”
蓝氏见得她那讥讽的神色,恨不能叫她滚,碍于父亲也在只能生生认下,用力甩开了她的手道:“母亲又想说什么。”
蓝夫人也不在意她的不敬,顺势收了手,背对着丈夫的角度里拿帕子慢条斯理的擦了擦手,而语调却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而耐心:“既然你没有让文宣去闹,那么她为何回来就哭哭啼啼说行云馆扣着郡主不让来?”
蓝氏最讨厌的就是嫡母那张伪善的面孔,冷哼了一声道:“母亲难道会看不出来他们就是想让我在侯爷和太夫人眼里成为一个只会搬弄是非的人么!往后若是再有什么栽赃算计,还有谁会相信我是无辜的!父亲说的是,他们未必真的想要我们性命,却一定会为了不受威胁而将我们弄得身败名裂!”
蓝夫人的叹息满是无奈与担忧:“好,就算这件事是她们故意的。可你别忘了外头还有个闻国公府啊!她们岂是会轻易放弃让文家女门的?说不定今日便是他们下的手,就是要挑拨你们和行云馆的关系!待你们斗的两败俱伤,她们便能不费吹灰之力就除掉你们了,你明不明白!”
蓝氏才不信她会怀什么好心,冷冷乜着嫡母道:“文蕖灵都嫁人了,文家也没再提过此事,何况文家的人如何进得来府中下毒!母亲何必非要扯上她们!”
蓝夫人看着她无声的笑了笑,嘴角掀起的弧度里写满了愚蠢二字,仿佛她看着的就是个笑话。
然语调还是那么的慈和而怜惜:“姐儿你要明白,他们是绝对不会轻易被搬倒的。他们不动你们,便是看在你父亲与侯爷、慕都御史同僚一场的份上,不想结仇!你们……”摆了摆手,“算了,我说什么你也听不进去,自己好好想想吧!”
蓝奂听她如此冥顽不灵,十分头痛:“你母亲为着你的事操心,你什么态度!大文氏执掌侯府二十余年,即便她死了,这府中难道就真的没有人再为她、为文家办事了么!”指着蓝氏的手用力一甩,“你!你好自为之吧!”
蓝夫人长长一叹,似笑非笑地睇了她一眼,扶着女使的手便跟着蓝奂走了。
湖上碧波莹莹,嫩荷连天碧。
风轻轻的拂动,水波轻漾间,折出凌波水光熠熠,流转成银银光华,带来清新的荷叶香气,遥遥听着,似乎还有歌女凝脆的歌声萦绕其间,依稀唱的是王昌龄的采莲曲“荷叶罗裙一色裁,芙蓉向脸两边开。乱入池中看不见,闻歌始觉有人来……”
蓝氏眯着眼睇着被打得脸孔都变形的文宣,仿佛忽然精明了过来,眼底有细碎的光晕沉浮:“谁让你去行云馆大闹的?”
被二十板子打的站不得、坐不得的文宣只能伏在地上,闻言心口狠狠一窒,盯着蓝氏脚下那块风送晴荷地毯的眼底掠过一抹光影。
旋即,她抬起眼望向蓝氏,默默承受她怀疑的同时,又情不自禁地缓缓摇了摇头,以她眼底一泊痛苦与真诚表达她的无助和冤枉。
每一字都带着凄恻的哭腔:“姑娘,你要相信奴婢,奴婢真的没有说过那些话!五爷那时候还昏迷不醒,府医又束手无策,奴婢怎么敢得罪她们啊!都是她们故意陷害我的。”
蓝氏的眼死死盯住文宣面上的每一个表情,似乎在仔细辨认她神色与话语里-->>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