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琰华,静静立于妻子身后充当着最稳重的靠背,眼睑微垂,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皮肤上投下一抹淡青色,将情绪遮蔽的丝毫不露。
众人看着那一对对小夫妻,惊讶的同时也挺服气的。
旁人家都是丈夫坐着,妻子侍奉在一旁,而现在的这些个年轻郎君却都是笑眯眯站在妻子的身后伺候着。
可见御夫之道甚是高明啊!
不知不觉刻漏走到了酉时二刻。
午席上有海鲜,繁漪不喜那味道,也是为了让同桌的蓝氏看出点儿什么“端倪”来,便没怎么吃。
这会子又错过了晚席,闻着那炭火里烘起的酸涩滋味,嘴里不住的分泌口水,真是难受的要命,频频咽下寡淡的口水。
索性今日来这儿赴宴的都是高门人户,似上官氏和施杨氏这般失礼的终究是少数,哪怕心中有许多的猜测,也不过相互间眼神来回精彩着,连神色始终维持着端庄姿态。
倒是小室里进进出出的十分热闹,时不时会有风带来一股浓浓的血腥气。
李家小厮赶车的速度倒也快,姜万氏母女赶着时辰便来了。
因为是孝期入他们之门,两人穿着清淡而不寡淡。
小姜氏一身水蓝色双丝袍,只以一支镂空的素银簪子挽起发髻,摘掉了白色的绢花。进来行礼时瞥见繁漪就在一旁,似乎受到了万般惊吓,怯怯的倚在姜万氏的身边。
李恪开门见山道:“今日请二位来,是想确认一件事。”
姜万氏眼帘微垂,眼角余光暼了繁漪一眼,眸中有森蓝星火掠过,颔首道:“镇国将军请问,定是知无不言的。”
李恪的眸光自众人面上迅速掠过,问道:“请你细说当日在玄武湖所见一切!”
似乎想起当日恐怖情形,小姜氏单薄的身姿狠狠一震,双手紧紧抓着姜万氏的手臂,怯怯的瞄了侯爷一眼,咬唇不语。
上官氏以一副亲近姿态拉了小姜氏的手道:“这么多人都听着看着,你别怕,侯爷堂堂正三品的大员,难不成还会蓄意包庇么!”
侯爷微微倾身,温和道:“你只管说实话,若有委屈,我自会为你做主。”
小姜氏扑通就跪在了侯爷脚边,一张嘴便是一生哀婉至极的轻泣,若头顶悬着的一缕青烟,无力的漂浮在烛影袅袅里,好似轻轻一阵风就能将它吹断似的。
姜万氏满面心疼的将女儿拥在怀里,仿佛置身乍暖还寒的风里,微微颤抖着,牙关紧咬之下还不忘以一泊畏惧权势的惶惶不安“劝诫”女儿不要乱说话。
这样的姿态落在旁人眼里,可比说上千万句“我好委屈、我好无辜,而她好恶毒”都要有用啊!
上官氏蹲在两人面前,推心置腹道:“今日可不只是为了你的委屈,牵扯了太多人,你的实话对大家都很重要。谁的罪,自有那个人自己担着!你委屈了自己又能得到什么呢?也不过是让恶毒之人更加肆无忌惮而已,你以后的日子不过了么?”
小姜氏本生的清秀美丽,如此莹莹落泪,身姿轻颤,一惊之下盈在目中的泪便沿着白腻的颊滚落,柔弱的好似秋风里的花,随时都有被拂下枝头的微凉。
她微微侧首看了繁漪一眼。
繁漪满不在乎地缓缓扬眉,嘴角的笑色不屑而冷凝。
小姜氏似乎恨极了这样的倨傲姿态,用力咬了咬唇,哽咽着娓娓道来当日情形:“入秋雨水多,那日难得好天气,冯太太约了去玄武湖游玩。中途下起雨来,只能找了屋舍暂避。谁知竟看到有人影从后窗逃走,若不是我们进去,姚姑娘怕是……”
惊呼之声此起彼伏。
落在姚意浓身上的眼神有可怜、有嫌弃更甚者是露骨大胆的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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