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氏微眯了双目,讥讽之意呼之欲出:“求?安知不是做戏给旁人看的。未婚妻没死,他有脸求娶旁人么!我不与你们废话!姜琰华,你敢说自己没有和姚意浓牵扯不清么!敢不敢把李蔚翎的外室叫来当面对质!”
琰华淡淡一笑,不惊不慌:“只要新郎官肯,我们夫妇有什么不敢的。”
李家的人匆匆去叫人,而上官氏身边的女使也趁着热闹时悄么声的从侧门离开了。
繁漪招了晴云进来,让她给李夫人递了话过去。
李夫人没有犹豫,隔着透雕的屏风朝繁漪点了点头。
庭院里十个硕大的缸子里栽种玉蕊檀心梅,在琉璃灯火的昏黄依依里,静静无声期期绽放。清幽的香味随着沁骨的晚风缓缓萦绕。
就在这样的沁人心脾里,一丽装女子踏着薄薄的光线自大门口莲步姗姗而来。
轻缓的步调牵动春柳细腰轻轻摆动,空气里所有柔美的迷红成了她鸦青色发丝的光晕。簪在发间簪子吐出一缕银线,坠着一颗色泽饱满的红玉髓珠子划出一道又一道如晨曦朝霞似的光芒。
淡青色的光线穿过绯红的花瓣,修剪精致的花枝落了出尘悠然的迷红影子与花瓣缓缓游曳着,将她的美衬托的极其邈远。
时隔两年再相见,繁漪看着风麟,只觉连时光都格外善待了这样美丽的女子,看不出生育过孩子,依然美得刻骨,所有的繁花似锦在她身侧都弥散成她的蕴藉风姿。
少了烟柳胡同里的迎来送往,她眼角眉梢的媚骨风姿淡去许多,多了几分疏懒,唯一不变的是那清孤而迷离的目光,带着薄薄的清愁,浅浅的不屑,坚韧而傲慢。
睥睨着追捧她美貌的人。
无视世人对她的偏见。
所有的矛盾在她身上融和成了极致的风流,只轻轻掠过一眼,便已叫勾了魂魄。
候在门口的盛烟见到她的出现似乎吓了一跳,挽在臂弯里的斗篷也险些掉落下来。
晴云淡淡看了她一眼,目光便落在被细风吹得如水蕴漾的裙摆上。
进了门,见着李恪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公爹,风麟也不过轻轻一颔首,便如当年见到繁漪一般,富贵权势全然不在眼里。
李蔚翎从屏风后绕了出来,站在风麟面前,急切而慌张的看着她,嘴张了数回也没能把疑问问出口。
风麟微微歪着臻首看着他,缓缓一笑,那笑仿佛栀子盛开在万丈晴光之下,抬手轻轻拨了拨垂在他肩头的大红色发带,温柔而清泠:“想说什么?”
上官氏越过众人,食指几乎戳上繁漪的面孔,微眯的眸子里有威胁之意悄然流转:“认不认得她?”
琰华厌恶的目光暼过正式,拉着妻子向后避了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