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童言童语总是天真又娇软的。
沁微抱了玉哥儿在怀里颠了颠,引得小东西咯咯直笑:“是小豆子告诉你的咯?”
玉哥儿认真点头:“是啊!小豆子说的。这是我给他娶的名儿,就叫豆哥儿。”
闵氏假作认真思忖的样子,然后非常肯定的夸赞了玉哥儿起了个好名字:“这名儿不错,那以后弟弟就叫豆哥儿了。”
老人家都说幼小的孩儿替妇人看肚子都是最准的,大约是他们有最纯净的灵魂么?
繁漪看到闵氏的神色多了一份松了口气的轻松。
身为母亲,是儿是女自然都高兴,可在身为母亲之前她还是妻子、儿媳、孙媳,还是妾室紧盯的大娘子。
是这个世道逼着身为女子的“母亲”一心期盼儿子的出生。
一侧首便又看到沁微那双邈远的眸子深处慢慢弥漫上一点炙热的欢喜与庆幸。
这样的眼神转瞬即逝,若是有心观察,当真发现不了。
孕妇多觉,稍许待了会儿繁漪和沁微便回了。
昨夜的精彩,想是二人都有话想与对方说,便很有默契的一同转了脚步去了行云馆。
茶水轻煮,湿润的水气如烟缭绕,弥散在宽阔的小室里,映着窗台上开的鲜艳的四季海棠,清脆的叶片上慢慢蒙上了一片如霜白鹭,有一种别样的静谧葱茏的气息。
繁漪斟了茶水递给她,仿佛是不经意的一问:“你是何时回来的?”
沁微伸手去端茶盏的指及不可查的往回缩了缩。
以一目疑惑看向繁漪,想问一声什么,但见她笃定而深邃的眸子,心底的惊讶如波澜起伏,却又转瞬平静,点了点头道:“难怪与前世都不同了。”
是一抹舒缓而邪魅的笑色在她清丽的面容上慢慢绽开,恰如她衣裳上所绣的繁复花枝,色泽如彩玉,开的那般肆意而绚丽,是极度的欣慰与恨意平和交缠。
她轻笑了一声:“我便说,当初哄着蓝氏那蠢货去算计姜元靖怎么会那么顺利,原是还有大嫂在里头推波助澜了。所以大嫂那时候便开始怀疑我了么?”
繁漪摇了摇头:“那时候怀疑过他是不是利用算过你们,被你们发现了才遭报复,却并未怀疑你竟是与我一样,靠着执念和契机回来了。”
沁微的眸底盈起一点惘然的悲艳,似乎将自己沉溺在过往,半晌才回过神来:“那大嫂如何发现我的?”
日光静静的流淌在小书房里,擦过屋檐、掠过花枝、穿过飞扬的尘埃,落了细碎的影子在地上,那样须臾的静谧,恍若一场梦。
繁漪抬手替她拂了拂被风吹乱的华胜下垂着的长长紫金色的流苏,语调悠远道:“你的心思藏得深,也不轻易显露你的恨。可仇人就站在你面前,挽着你的手臂,同你假作亲密,试探、窥探、算计,一步步把你们当做他们的踏脚石,那种恨到极处的情绪即便压抑的再好,终究还是有所流露。”
“我也是因为晓得你曾在蓝氏之事上动过心思,特意关注了你才察觉的。可我又发现二叔和二婶儿却都不曾对姜元靖有太明显的戒备姿态,这不是很奇怪么?你的恨那么明确,除非已经知道了些什么,经历了些什么,不然不会如此深刻。而我,是以同样的执念回来的,自然会往那里去猜测。”
沁微明白地一笑:“告诉我平云的背叛,就是想试探我的恨意,看我是不是会抓紧机会去对付她们?”
繁漪缓缓一扬眉,并不否认:“猝不及防的凌厉,才能真正击中她们的要害,不是么?何况,姜沁昀暗示上官氏的话,你如何会知道?”
那么,她知道-->>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