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柔略略有些心虚:“我本也是前几日跟着徐明睿来你们家,无意中瞧见了他二人刹那的对视才有的察觉。”
冰山迸裂前的裂纹在她沉而缓的呼吸间渐渐隐去,至少明面上是泰然微淡的,却是转首瞧了徐明睿,问道:“你不介意么?”
徐明睿不意她镇定的那么快,反而有些担忧。
只是他若再可以的去关心,反倒是叫她尴尬,索性只当了她真心不在意。
摇了摇折扇,扇面上寥寥雾霭好似翻腾了起来,扬唇一笑,在晴明的光线下颇是轩轩若朝霞,“为何要介意。他没有机会了,我才有机会。喜欢他是你的事,喜欢你是我的事,本不冲突。他日他成了婚,你断了念想,或许我们就是最合适的了。”
繁漪到是惊讶他随性而直白的姿态,笑了笑,有些明白他的性子承自于谁了,清淡道:“你还真是有趣。走吧。”
姜柔小步跟上,瞧她没有要与自己算账的意思,便轻轻试探着挽了她的胳膊:“去哪?”
繁漪觑了她一眼,“吃饭。闹了这好半日,不是该开席了么?”
姜柔总觉得她的眼神不似个十四岁的姑娘,看着清俏而温柔,但刻在骨子里的那种深沉又笃然,平静又冷淡的感觉,有时候真的像极了她最崇敬的表姑母华阳公主了。
看着世上的人事轮转,由着她们靠近又离去,浑不在意。
或许是在意的,只是她们太会压抑与掩饰。
许,这就是她喜欢与她亲近的原因之一吧!
“你没事了?”
或许是一直以来压抑惯了,或许是做鬼太久习惯了独自承受,无论多大的冲击和伤痛,不用多久,浪涛拍下了,也便能隐去了。
繁漪望了望天际,天空格外的蔚蓝如海,映的那偶有的薄薄云层那样洁白如烟,“不然如何?我该痛哭一场,哀悼我还未接近就幻灭的情意?世上之事本就艰难,我若再不放过我自己,日子还要如何过得下去。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那么多的情绪去为没有开始就结束的事情而痛哭流涕。”
姜柔细细辨了她的神色,其实是看得出几分伤怀的,毕竟她从小就与这样善于掩饰的人群在一处,只是也无法去揭破人家正在筑起的壁垒。
便扬了抹轻快的笑意道:“这才对嘛!再不然,咱们近水楼台可以一挣么!你又没输给那姓姚的。”
繁漪淡淡抬了抬眉,却不认为这是个很好的主意。
姜柔见她不热络,想是还低落着,便转了话题道:“刚才姜太夫人找你去做什么?”
繁漪澹道:“劝琰华回府。”
姜柔明媚的面上拧了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表情,暗道自己真是会选话题,却又忍不住道:“你还要替他铺路?”
徐明睿行抬头望了望天,将“佩服”二字刻在了叹息里。
暼了她一眼,繁漪失笑:“又不是成了仇人。”
便是为了前世他为她所作的一切,也是要帮他的。
姜柔嗤了一声:“让姚家去帮啊!”
徐明睿折扇一合,清脆利落,轻敲了姜柔的头,神色落在炎炎流火里依旧温润无比:“琰华得中了进士,入了侯府,姚家的人才会把姚意浓许给他。如今谁瞧不出来姜侯爷看中这个儿子,再有四妹妹的谋算,琰华回来是迟早的事。姚家何必急巴巴的上赶着过来?人家可得端着阁老府嫡出女的身段呢!官场上的人比商场上的人更现实。”
姜柔横了他一眼:“你又知道繁漪有谋算了。”
徐明睿口气温和而断然:“一般府邸的管家都是当家主母的陪房。慕家的大管家容平,瞧着倒是对四妹妹格外的敬畏。”
姜柔当然知道,繁漪那一回抹脖子的大计划请了她帮忙,对自己的事也是未有隐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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