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别提海里妖精都是大胃口,置办法会得吃掉多少东西,她接下来百年只怕光要给小鱼虾们超度了!
还不等比丘尼再说什么,这妖精听了无颜子的话便连忙点头,颠来倒去反复诵背着这几句经文,立马回去传消息了……
林璞在后头瞧着,跟魔女感慨道:“怪道师兄提醒我远古道统佛魔不分、正邪难辨,如今看来,果真如此。”
灵沂此时正侧坐巨鲨背上,素手轻抬,指间游过几条顽皮的彩色小鱼。闻听此言,偏首回望她,眸中莹亮水润又温柔,应声问:“怎么说?”
“只因为禅意泄露侵染大海,未闻真经,不见佛面,便能引得这么多妖精无端笃信了佛法,信奉慈悲真意,向佛之心虔诚坚定,得一卷经典佛偈就能欢喜不自持。
叫人瞧了既觉得震撼敬畏,又觉可怖。”
灵沂轻笑,起身来到她身边。
林璞正靠着巨鲨背鳍坐着,就见美人一个侧身,香风袭来,一团娇软暖玉便轻巧落入了她怀里。
“可怖?”
灵沂圈着她的脖子,蜷着腿侧坐在她怀里,面对面,一指勾起她的衣领,将人拉至跟前。随后唇角噙笑,玉指轻点她唇珠,从她侧颊抚到耳后,捏住她耳垂轻轻揉搓。
林璞被她摸顺了毛,面前是魔女馥郁的唇息和潋滟的眸光,被勾得抬臂将人压下来就要吻她,却被灵沂竖起玉指挡住,含笑嗔道:“也不瞧瞧这是哪儿,休得孟浪。”
明明是她引逗的,林璞不甘地咽了咽喉咙,握住了她的腰。
灵沂也不在意,从她怀中下来枕靠于她肩上,懒懒道:“我这般挑弄你,你也觉得可怖么?”
“这怎么一样?”
“怎么不一样?佛魔之心本就是人欲两面,海妖有妖性,自然也有佛念,禅意不过是放大了心底的佛念,并未偏移改换了根底本性,只引导向善罢了。
若无佛心,再怎么引导也是白搭。这一路上见到的海妖们,也不是人人都笃信佛祖的。”
“就如当年,”灵沂伏在她肩上,挑起她腰间的金色剑羽绕指把玩,懒洋洋道:“若你对我无心,当年孤鸣山我故意不接你灵讯,你便不会找无颜子问消息……就算得知了我与师尊的赌注,也不会过来。”
“你故意放无颜子给我传讯的?那过后还罚他?”
无颜子虽然没敢说,但林璞从细枝末节就能推断出来,当年孤鸣山他违了魔女消息传讯给她,定然被狠狠收拾了一顿。
“嗯哼。”灵沂似笑非笑,“谁叫他违了我禁令,即便是我故意放他做的,那也是违令。怎么,小师叔看不惯我作派?”
林璞摇头,瞧了一眼前头跟比丘尼斗嘴斗得眉飞色舞的阴阳魔弟子,将她揽进怀里,悄声道:“以后还是别这样了,他也挺不容易的。”灵沂不置可否,掐了她一把。
“你那时候在孤鸣山大典上用那种瞧陌生人一样的眼神看我,我还以为你不乐意跟我走呢!”
林璞说着有些委屈,灵沂轻笑,安抚一般抬手捏了捏她的耳朵。
魔女那时已想尽了一切办法,毁契违约是不可能的,那便只能请利乾魔君延长时限。
她本想着诱林璞过来闹一场。
剑域小师叔若是仗着辈分和道君余荫耍赖强逼硬闹的话,利乾魔君本来就疼爱她这个弟子,许就会顺着台阶下了。
只不过林璞倚仗身份在孤鸣山放肆,剑域必要给魔宗一个赔偿交代,小师叔回宗以后颜面扫地,日后在剑域的日子许不会好过。
再怎么不好过,身份在那里,顶多就是另一个龙烛罢了。她大不了以后补偿就是。
谁成想这家伙为了不连累剑域声名竟递了拜山柬违例被逐出师门,把命押上来要带她走……
魔女向来是自私自利的,却没想到这次撞进她网里的是这么一个赤忱如朝阳、刚烈如玉石一般的人。
灵沂唇角微翘将手送进她手心。
“以禅意诱导向善之心,跟以魔心勾诱欲念一样,能牵引出来的,定然都是人心深处本就存在的东西,只不过加以放大罢了。
现今世界虽然佛魔分立,但也各有关联。便好似我师尊的修持一般,嫁衣魔神在九天魔坛是魔神,进入西天也能成佛,无相同样如此,皆是佛魔上等修持。”
灵沂偎入她怀里,“禅意勾念,我知道这门即将问世的佛魔道统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