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跟谁学的画?”皇帝若非亲眼所见沈兰作画,绝对无法相信这幅画作出自她之手。
“自学。”沈兰毫不谦虚地回答。
她没有给自己杜撰一个虚假的老师,因为她很清楚,这个时代,还没有人与她的画法相同。
但很多官员是不信的。
“狂妄小儿,没有名师指导,就是天天练也不可能有这等画技。”
“她该不会是榕山居士的关门弟子吧?”
袁编修否认,“这并非榕山居士的画风,如此写实的画,反倒有些像宫中于画师的手法,但于画师从未出过汴京。”
而且他还想说,姓于的也没有这等技术。
沈兰没管其他人的非议,将沈氏医馆和沈家的位置指给皇帝看。
她描绘着古里镇最常见的生活情景,说了几个镇上流传着的风流趣事,还有她记得的从古里镇考出去的学子。
“十一年前,镇上张家出了个进士,名张起森,若是他在汴京为官,可以请他来作证。”
吏部侍郎过了一遍当年的进士名单,高兴地说:“建州府进士张起森,确有其人,他如今在京兆府当一名小吏。”
皇帝点头吩咐:“传张起森入宫,再去将证人证物带来,今日朕亲自主审此案。”
佟尚书低着头看不见神色。
太子党中知道那张药方来龙去脉的也寥寥无几,众人都为佟尚书捏了一把汗。
如今这情形,很明显,这小姑娘有备而来,而且手段高明。
一幅画作震惊四座,但她并非炫技,而是用这种方式向众人表明,她说的事实。
人往往会更愿意相信一个有才之士的言语。
等待中,太医署来了几位御医,手里捧着翻出来的档案。
每一行都有自己的前辈,太医署中还记得沈御医这号人物的不在少数。
但要找到他过往存在的痕迹就有些困难了。
好在沈裕景离开也才几十年,他们从先帝的脉案中找到了这位当年的诊断记录。
“皇上请过目。”
皇帝装模作样地翻阅着。
这些东西他早就看过了。
他不会服用来历不明的药,太子献药方时,他就已经查过沈裕景此人。
若非当时查到的消息说太子将所有知情者灭了口,他断不会让这些记录留存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