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三柱只觉得心头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他忙问道:“千莲丫头,阿田还做什么事情了?”
“没有,没有,三爷爷,阿田没做其他的事情。”邱氏忙说道,之前她和段清松请段三柱来桃山村求情,只说了段成田来千莲家行窃的事情,其他的都并没有说,就是担心段三柱会一生气不肯来帮他们求情,此时听到千莲要将其他的事情告诉段三柱,便忙打岔。
千莲冷冷的看了邱氏一眼,便对段三柱说道:“三太爷,那个叫阿田的可不止来我家行窃,正月十五的时候,还在镇子上当街抢良家女子,意图不轨,被我和阿蔓碰见了,就把他的腿踹折了。”
“什么!”段成田腿断了的事情,段三柱是知道的,只是当时段成田死活不说断腿的原因,他便也没细问,没想到,这断腿的原因竟然是因为他当街抢良家女子。
段氏,段三柱气愤的看向段清松:“清松,阿田这件事情你知道吗?”
段清松支支吾吾的,半晌才说道:“三爷爷,你别听这个丫头瞎说,没有的事儿,阿田怎么会做这些事情呢?”
千莲笑了笑:“是与不是,我也不与你们争论,反正当时另外几个人的画像已经交给县令大人了,等县令大人将人悉数抓到,自然就明白事情是怎么回事儿了。”
“什么!”邱氏听了大惊,段成田有几个狐朋狗友,虽然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住址,可她也隐隐约约的知道,这几个人平日里都是游手好闲,没有什么正经事情做,她也知道,只怕正月的那件事情多半就是真的,若是如今只是阿田一人,他抵死不认,这事儿说不得能混过去,可是,若是其他几个人都被县令大人给抓到了,到时候一起招了,那事情恐怕就没有什么回旋的余地了,盗窃加强抢良家女子,这两条罪加起来,只怕段成田真的要在大牢里待一段时间了。
邱氏想到这个可能的结果,顿时就哭道:“千莲丫头啊,阿田不管怎么说,也是你表哥,你怎么就能把他往死路上逼啊,他还没成亲呢,若是真的判刑坐了大牢,以后还有那个好人家的姑娘愿意嫁给他啊,你这不是害了他一辈子吗?”
不等千莲说话,陶禾辰就上前一步将千莲护在身后:“我小妹可没害人,要害,也是他自己害自己,若是他不来我家行窃,不当街强抢良家女子,便是县令大人想要治他的罪,也无从说起,他自己做下的错事,跟别人可没关系。”
邱氏哭道:“禾辰,你如今好歹也是秀才,你若是有个坐牢的表哥,将来任家会怎么说你,你有没有想过?”
段清松也忙说道:“对啊,对啊,禾辰,不管怎么说,咱们都是实在亲戚,我如今也不求你们家能提携亲戚,但是最起码别把亲戚送进大牢啊,要是将来你做了官,人家知道你亲手把自己表哥送进了牢房,会如何想你啊。”
段清松和邱氏其实也是个机灵的,知道陶禾辰中了秀才,便想着拿前程威胁陶禾辰,想着陶禾辰为了自己的前程不受影响,应该会将事情轻拿轻放,只要陶禾辰一家不追究,他们再用点儿银子,应该就能把段成田从大牢里捞出来。
不过,他们却是打错了算盘。
陶禾辰听了他们二人的话,凛然说道:“他来我家行窃这事暂且不提,但若是他当街强抢良家女子这件事情确凿,我却包庇他,那我才不配走仕途,若是我将来做官,是为了包庇作奸犯科的亲戚,那这官不做也罢。”
“你……”段清松和邱氏闻言登时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陶禾辰。
千莲冷笑一声:“这样的亲戚,大义灭亲才是正道,若我哥真是包庇纵容,只怕是要被人质疑人品了。”
这时,段氏也说道:“大哥,大嫂,这件事情该如何就如何,阿田他来我家行窃,倒没有造成财物的损失,若只是这件事情,也就打几板子的事情,可若是他真的作奸犯科,那谁也帮不了他,他既然做了错事,就要承担后果。”
邱氏顿时哭道:“阿柳,阿田可是你亲侄子啊,你怎么忍心?”
段清松也气道:“阿柳,我知道当年的事情,你气恼我和你嫂子,可是,你有什么火气冲我俩来,别冲着阿田,他好歹是你的晚辈。”
“你……”段氏气得够呛:“我什么时候冲着阿田了,难道他来我家行窃,当街抢女子,是我逼着他去做的,大哥,你说话讲讲道理。”
“你……”段清松被段氏的话怼得一时语塞,指着段氏,半晌才说道:“我是你大哥,你就这么对我说话?”
“你不是早就不认我娘了?”见段清松如此,千莲忙将段氏护在身后:“现在跑到我家摆当哥哥的谱,哪儿来的脸?”
“混蛋,我是你亲舅舅,你个忤逆长辈的……”段清松气恼的举手就要打千莲,不过还不等他动手,就被冲出来的阿蔓一脚踹翻在地。
阿蔓叉腰瞪着段清松:“上次来没被我踹够是不是,还跑来找踹。”
段清松冷不丁被踹倒,只觉得被踹的地方生疼,邱氏忙扑到他身边:“哎呦,当家的,你怎么样啊,有没有受伤,哪里疼?”
说着,就想坐在地上撒泼,可想到上次的经历,生生又将冲到嘴边的哭嚎给吞了下去,她抬头看向段氏:“阿柳,你就这么看着你大哥被踹啊?”
段氏气道:“要不是刚才他想打三丫,能被踹?”
“我们好歹也是你大哥大嫂,你不能就这样啊。”邱氏气道。
段氏冷然道:“不是早断了关系了,这十多年你们管过我的死活?如今看到我家日子好过起来了,倒是一口一个亲戚了,以前怎么没见你们上门走一次亲戚?邱氏,别把别人都当傻子,就你一个是个精明人,以前我不跟你计较,那是我还念着把你们当一家人,可现如今,这情分已经耗干净了,你们走吧,至于县衙那边,该如何判就如何判,我们绝不干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