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心一横,反复说自己命好苦,这么大岁数搬个家还碰到这种邻居,诸如此类,甚至还装样子抹了抹眼泪。
这个时候,黄宝壮也出了屋门,嘴巴里嚼着什么东西。
听到这边的争吵,他蹬土坯爬上墙头,笑嘻嘻地看热闹。
沈青梧被她吵得心烦。
“老太太,别把人当傻子,我今早还听它咯咯哒叫得欢实,莫非它专挑你要讹钱的时候装病?”
她一边说着,一边走上前去,伸手去捏鸡翅膀,“瞧这膀子和爪子,哪有半分被摔破的痕迹?你讹人怎么也不专业一点,好歹得像那么回事么?”
黄老婆子一脸凶相地撤回了手,不许她再摸,嘴硬着道:
“你懂什么?这鸡是摔着肚子,跟膀子爪子有什么关系,可别在这混淆视听了,要么赔钱,要么我今儿就坐你们家门口不走了!”
话落,她还真原地盘腿坐了下去,大有将无赖进行到底的模样。
黄宝壮觉得有趣,便倒腾着小腿也跟过来了,朝芽芽做了个鬼脸,还轻哼一声,“土包子,不赔钱就叫里正叔赶你们出去。”
之前在庆生村时,哪家的小孩不捧着他围着他?
到这么个破地方,这村里处处他都看不顺眼,尤其看不惯隔壁这两个闷葫芦。
这个薛芽芽,爹主动给她好吃的,她居然不领情,还总是无视他,凭什么?
沈青梧被这逆天的祖孙俩给气乐了,小孩人不大不说,事也是一点都不懂啊。
怎么不打听打听,那孟成良敢赶她们出去么?
“青青,昨日那一出,隔壁没看到?”林楠一脸嫌弃地瞥老太太一眼,转身小声问沈青梧。
但凡看到青青抽孟大强他们,都不至于敢过来贴脸开大吧。
沈青梧回想半晌,有些无奈地摇摇头,“管她呢,爱坐就坐着去吧。”
实在是懒得跟这种无赖继续掰扯,有那功夫不如多编个藤筐出来。
“娘,那……”薛小岩蹙起眉头。
“小灰还没喂呢吧?院门口那不正好新长出一茬野草芽吗?”沈青梧勾起唇角。
小岩闻声当即就懂了。
还是娘明智啊,小灰几乎每日这个时辰左右都会拉粑粑,往次都是他随手收拾,今日正好可以当做武器用。
本决意赖着不走的黄老太太,看到薛小岩牵驴朝自己走过来,鼻子差点没气歪了。
“哎呀,大孙快躲开……你这小子想做什么?这畜生要踩着我们了!”
薛小岩一本正经地低头看了一眼驴蹄子。
“是吗?那你可得小心着些,我家的驴花好几两银子买的呢,咯着它可得赔。”
他其实不善于逞口舌,今儿倒是不知是怎么回事,脱口就出,说完自己也有些惊讶。
这份惊讶转瞬即逝,因为黄老婆子指着他的鼻子就要骂人,但话还没说出半句,就被新鲜的驴粪给熏了鼻子,一口气差点没呛回去。
再看主人公小灰,尾巴微微一抬,紧接而来的第二坨热腾腾的驴粪便砸向地面。
这一下与上回不大一样,屁声伴随着汁水四处飞溅,黄宝壮嗷呜一声就蹦了起来,老太婆也连忙闪身想躲。
可惜人老了,行动哪里有小孩敏捷,臭烘烘的驴粪溅到身上,若不将鸡举在身前,怕是连嘴巴都得尝尝咸淡。
“诶,小灰你今日怎么吃坏肚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