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苏愉第一次听贺玺说这样的话,她于是愣在原地,在她的认知里,不会出现这句话。
决定结婚是两个人的事,尽管苏愉对待这件事并不是很认真,但贺玺为什么会觉得她委屈呢?
贺玺那么好,不管她是不是喜欢他,但扪心自问,这两年里,她哪里受过委屈。
他们连架都没吵过。
不管从哪方面,苏愉都不是受委屈的那一个。
可她听出来了贺玺话里面的亏欠,他说这话时低头垂下了眼,于是看起来才像一只可怜的受了委屈的大狗狗。
她话在喉咙里哽住。
中午吃完饭,苏愉准备午睡,就接到母亲大人的电话。
苏母这段时间也正在国外旅游,她和她的姐妹团一起去了一趟新加坡,玩得正开心,突然听到一些小道消息,立马就一通电话杀过来了。
“我听说你和贺玺离婚了?”苏母开门见山,“真的吗?”
苏母是个很开明的母亲,她从小告诉苏愉,人要先成为自己,才能去成为其他,所以关于她人生的任何决定,从高考志愿到毕业工作,再到自己选择人结婚,她从来都没有干涉她。
苏愉突然被发问,她怔住,不知道怎么回答。
幸好现在贺玺不在。
他去医院拆线了。
苏愉本来想陪他一起去,但吃完饭后太困了,她一直在打哈欠,贺玺说不用了,让她先睡。
“我——”苏愉话卡了下,低下头承认,“我是和他提了离婚。”
她还是太诚实,毕竟从小到大都没撒过谎的好孩子。
“为什么想离婚?”苏母语气平静,她在知道这件事之后已经调整好了情绪,然后才给苏愉打的这通电话。
苏愉是让人放心的好孩子,她有时候会有点小任性,但在大事上有自己的分辨,毕竟从小教得好。
苏愉不打算说这个了。
也不想问她妈是怎么知道的。
“没有啦……”苏愉轻声解释,“那我现在又不打算离婚了啊。”
苏母:“你当过家家呢?”
协议都签了,现在在离婚冷静期,一个月一到,要么离婚要么撤销,别再闹到打官司那一步。
夫妻一场,不至于的。
苏愉不知道怎么解释,离婚这件事是她提出来的,现在她都和贺玺谈恋爱了,那婚还离不离呢?
还能离了再结不成?
“你从小就这样,想一出是一出,不高兴的时候耍脾气什么都做得出来。”苏母叹了口气,“你这样做,让人家贺玺怎么想?”
当初苏愉说要结婚,她就没马上同意,两个人没有正儿八经相处,甚至之前都不认识,见了几面就结婚,太草率了。
苏母当初就劝她,要想好,结婚是为了她自己,要她想结了才结,而不是为了她外婆。
外婆是老一辈的思想,希望她结婚有归宿,但现在这年代都更迭换新了,哪还有什么结婚才得到归宿的说法。
人的归宿都只有自己,不需要依靠别人。
可苏愉当时红着眼睛说,外婆都要走了,她走了以后,世界上就再也没有外婆,那不管是什么思想都没关系,只要那是外婆的思想,她就要去做。
她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外婆只活这一次,闭了眼睛,就真的什么都看不到了。
结婚的时候苏愉没有后悔,后来想离婚了也是,她都没有觉得自己错了,人的心境本来就是一直变化的,她没有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