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小心弄伤的。”晏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何絮来又悄悄瞥了好几下,但没有多问。
她转过身翻了个白眼,不禁暗骂起自己怎么这么没出息。
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句话都不敢多嘴。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晏昭一直也没有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但是却莫名有些怕她。
“你跟什么人来往我管不着,但是嘴上得有个把门儿的,若是惹出什么祸事来……”
这时,晏昭的声音在她身后不远处响起,话间暗藏了些深意。
“……你这话什么意思?!”何絮来猛地扭过头来,瞪着眼朝晏昭望去,“你别欺人太甚——”
晏昭没把她这嗲毛样子放在心上,自顾自收拾着东□□留一只被气到头顶冒烟、但是又不敢正面反抗的小蠢猫坐在长桌前生着闷气。
“何絮来,你过会儿出去下。”屏风后头又传来“讨人厌”声音。
“为什么?!”小蠢猫一点即炸,“你太过分了!”
“因为我待会儿要谈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那声音渐渐清晰,晏昭从屏风后探出个头来朝她眨了眨眼,“除非你想惹上点……性命攸关的麻烦。”
何絮来皱起了眉头,冷着脸披上了件衣服。
“容月,随我出去,赏荷。”
“可是小姐……”丫鬟懦懦开口,“这时候荷花该败了。”
“赏残荷不行呀?你怎么这么多话呢?”何絮来没好气地斥了一句,随后重重跺着步子走了。
晏昭颇觉好笑地摇了摇头。
待她主仆二人走后,晏昭朝雪信使了个眼色,小丫头会意,在檐角处挂上了一盏绛纱灯。
晏昭引了一个小炉,煮上了些西山白露茶。
没过一会儿,门外就隐约传来了脚步声。
一声轻响,姚珣推门进来,先是取下了罩纱放在一旁,而下一刻手上就多了一杯暖茶。
“如今天凉,仔细受了寒。”晏昭甫一听见动静,便备好了这杯。
“我哪有这么娇气?”为不引人注意,姚珣穿了一袭深色长袍,却趁得肤色更加白皙,乍一看就似受了冻一般,“说吧,到底什么事?”
晏昭坐在桌边,叹了一口气。
“还能是什么事,估计你都猜个八九不离十了吧。”她抿了一口热茶,慢慢道。
姚珣低眉笑了一声,捧着杯盏坐在了她的对面。
“这左右嘛……应当就是神仙药一案吧。”
“唉——父亲在朝上难做,我这当女儿的不得找找线索吗?”晏昭从一旁的小箱中拿出了那个账簿,“你看看。”
姚珣接过账簿,翻了几页,脸上神色逐渐凝重起来。
“你这是何处得来的?”她抬头看向晏昭问道。
晏昭摇了摇头,半垂下眸子看着手中的茶,低声说道:“这我不能说。”
姚珣看着她,抿起唇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知道……只是这可不是什么好东西,若叫人发现,你是十张嘴也解释不清。”
“交给别人,我更不放心。”晏昭望向她,声音低低地缠上去,一时间听不出什么情绪起伏。
屋内竟一时无声。
半晌后,姚珣启唇一笑,霎时间溶开了这凝滞。
“所以,我不是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