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么多次江渔已经总结出了规律:在确定循环彻底结束前,循环外的日子总是比循环内还要难熬。因为循环外不仅要时刻警惕着循环的事,还得在生活中做个“正常人”,免得循环是真的已经结束了自己却给周围人留下了什么社死印象。
这晚周礼一直送她到家门口才离开。告别了周礼,江渔进屋简单洗了个漱就躺下了。
她不知道自己的熬夜能力是不是被循环锻炼出来了,躺下后她感觉自己的大脑还是活跃得很,根本没有睡意,循环里发生的一幕幕就像白天看完的恐怖电影,当时来不及觉得吓人,到了晚上睡觉的时间,整个记忆系统却都被那些画面塞满了。
平心而论,她倒也不是觉得害怕,更多是觉得很迷茫,比如自己和何载舟的关系是否还算是队友,如果不算,那该被重新定义成什么样子?
想到这里她发现自己早早躺下也有这个原因——害怕拿着手机就想联系何载舟,也怕他主动联系自己。她怕说错话,或者说她根本就不知道现在和何载舟说什么比较好。
周礼说的那些她并没有全信,不过随着这么多次循环她也逐渐发现,自己对人的判断力其实并不算强,但凡谁对她好一些她就会心软动摇,更别说面对的是何载舟和周礼这两个与她相识了这么多年的人。
现在这两个人似乎站到了对立面上,至于她要怎么站,她实在不敢急着下结论。
可以有的简单结论大概是她又需要隐瞒一些信息了,就像当初她和何载舟完全以队友相称时也有相互隐瞒的部分一样,现在她更不能随随便便就把周礼的话告诉何载舟,也不能随随便便把自己何载舟以前发现的一些东西说给周礼。
周礼和何载舟在这方面反应都比她快,她知道他们肯定也对她隐瞒了不少。
看似是三人一起在对抗循环,实则是各自为阵相互猜忌,那他们的敌人到底是莫名其妙的循环还是身边的彼此呢?
江渔感到胸口发紧呼吸困难,猛地坐起来平复了一会才略有缓和。她抬手抓了抓额前的碎发,终于还是忍不住拿起了手机。
手机已经在进门时被她静音了,这一阵子她收到了不少消息,基本上都是一些元旦祝福,再有就是周礼发的:我回去了,早点休息。
她没有点开这些消息,一路划到何载舟聊天框的位置,确认了一下他是真的什么都没有发过来。
这一刻她好像是该松口气的,可实际的情况却是,她感到顺畅了一些的呼吸再次变得不顺畅。
就连她在警车上的时候何载舟都要反复打电话过来,现在他们这么久没联系,他居然一条消息都不发。这是不是说明他知道自己和周礼聊完会知道些什么,是不是也就说明周礼那些话的真实性被持续放大了?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
盯着何载舟的名字又看了一会,她还是心一横,拨了语音电话过去。
等待接听的铃声响个不停,直到最后也没有被接听。不过迈出了拨第一通电话这一步,再拨第二通电话就也没什么好怕的了。江渔很快拨了第二通过去。
这次铃声响到一半的时候,何载舟接了。
“喂,江渔?”
江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何载舟的声音听起来好像有些有气无力的。
“是我。循环被打破了,你难道没发现吗?”
“我当然发现了。”他还是那样的声音。
“那你怎么都没联系我一下问我一声。”江渔说完停顿了两秒,忍不住多问了句,“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有气无力的。”
“没什么事。”他带着点玩笑语气,“日常呕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