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自己退役了,要不然咖啡都不能随便喝,凌燃苦中作乐地想,一口咽下发酸发苦的高浓度咖啡。
所有人都以为薛林远很快会醒。
可一直到一个星期过去,薛林远都没有睁开过眼睛。
凌燃找了医生不知多少次,都只得到一句原因不明。
主治医师被他问急了,连可能是病人自己不愿意醒这种话都说出来了。
最没有办法的时候,凌燃甚至想到要换医生和转院。
可现在医疗资源紧张,他又没有相关领域的人脉关系,空有账户里的一大笔数额,却连薛教这种情形到底该往哪里转都不知道。
他急得团团转,偏偏这时候,还在医院里遇见了霍闻泽。
穿过来之后,因为霍老爷子的缘故,凌燃没少打听霍家的消息,当然也看过自己前世这位大哥的照片,第一眼就认了出来。
可他到医院来做什么?
难道是爷爷出了事?
凌燃第一时间想到了这个可能,当时就急得想上去问明情况。
可他这辈子只是个来历不明的孤儿,还沦落到过孤儿院,跟霍家没有半分干系,只怕还没有冲上去,就会被人拦住。
凌燃强行按捺住心情转身离开,却久久平静不下来。
薛教,爷爷,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来气。
他一面照顾着薛林远,一面想方设法试图打听霍老爷子是不是也在医院。
可惜这间医院太大,私密度也高,就算是高价空旷的病房,也不是轻易能撞见的,更别提打听消息了。
凌燃这下连白天护工来换班都睡不着了。
他借着打饭的功夫出去透透气,结果就在医院后面的小花园里看见了熟悉的身影。
霍闻泽在跟一位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医生说话,那位医生似乎有点情绪激动,挥舞的手背上有好大一道疤。
是爷爷的主治医师吗?
凌燃暗暗记下了这位年轻医生的长相特征,打算等回去在医院官网上查一下这位医生的主攻方向。
小花园里,霍闻泽余光也瞥见了自己想要偶遇的那道身影。
“我会记得按时看心理医生,”他随口敷衍着许久不见的发小。
宁嘉泽的脸色更黑了,“霍哥,你就不能好好地、系统地去治疗一个疗程?这都多少年了,你还会做那些梦,这分明就是很严重的ptsd!”
宁嘉泽已经做好了霍闻泽生气的准备。
毕竟这些年来,一提那些旧事,霍闻泽的脸色就会变得很不好看。
他拒绝回忆,拒绝沟通,他把自己封闭起来,用工作和劳累麻痹神经,甚至到现在的年纪都还没有恋爱成家。
宁嘉泽觉得自己简直操碎了心,好在肚子里早就准备好了一大堆话,他今个儿非得劝得霍哥回心转意不可。
可还没等他开口,就见霍闻泽轻轻笑了下。
等等……霍哥笑了?
他没有生气反而笑了?
宁嘉泽一副见鬼的表情。
霍闻泽其实也没想笑,他只是顺着宁嘉泽的话,突然想到了昨天夜里的梦。
有点滑稽又温情的梦。
某个酒量不太行的人,录完了退役后的综艺,大约是太高兴,跟老朋友们庆功时就第一次喝了酒,结果当天夜里就醉成一团。
一路上耍赖一样地趴在他肩膀上死活不下来,都口齿不清了,还坚持要自己永永远远地背着他。
那么大一只、软乎乎,脸颊粉红的滚滚团子搂住自己的脖颈,还把脸埋在他颈窝里一下一下地喷洒温热呼吸,换谁都受不住。
偏偏梦里的自己还真就背着这么个酒后难得变得娇气的大宝贝,在屋里来来回回走了小半夜,背着、哄着,一直到他胡闹完,彻底睡熟之后才打水过来,动作轻柔替他擦脸脱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