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闻泽也想到了那张小美人鱼的明信片。
那时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那条在刀尖上起舞的小美人鱼,终有一日会游进自己的心间,彻底停驻。
“阿燃,”霍闻泽突然出声。
“嗯?”凌燃疑惑脸。
“我尊重你的选择,”霍闻泽微微一顿,“只希望你能想清楚再做决定。”
至少,多顾惜
自己一点。
这句话外音,凌燃听懂了。
他笑笑,“好。”
毕竟他其实也没有想好,到底要怎么办。
或许就像是苏医生没说出口的话一样,华国现在并不需要他雪中送炭,保重自己的身体才能最最重要的。
凌燃有点高兴,又有点失落。
但说实话也没有那么失落。
毕竟,短节目成功跳出了一个足周被认定的五周跳,就已经大大超过他的预期。
至于自由滑的节目,他其实还不太满意,总觉得还是缺了点什么。
要是因为这次受伤,能有更多时间重新打磨化蝶,凌燃其实也不是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但想得明白归想得明白,接受起来并不是那么容易。
凌燃甚至觉得自己像是第一次逃课的学生。就挺别扭的吧。
还有点莫名心虚。
他没有再说比赛的事,其他人自然更不敢提。
房间的氛围略显压抑。
大约是老天爷也感受到大家伙的心情不佳,午后就下起了雨。
凌燃坐在落地窗边敲打键盘,边阅读导师前两天推过来的研究文献,边把重点标注出来,耳边就是噼里啪啦的雨声。
这一次的分站赛城市坐落在海边,他只需一抬眼,就能眺望见远处隐隐约约的海岸线。
电脑屏幕上的字母密密麻麻,间或夹杂着复杂冗长的复杂公式和实验曲线图。
凌燃耐着性子刷完了几个pdf文档,眼见天色擦黑,脚踝上的冰袋换了一个又一个,却还没有消肿,心绪就杂乱起来。
他坐在窗边出神。
薛林远就端着温水过来,“想什么呢?”
“有点想出去走走。”
海边应该没有这么沉闷,凌燃认真地想。
薛林远:……
“外面还在下雨,再说了,你还能走?”
凌燃轻轻叹了口气,“薛教,我只是随口说说。”
正常情况下,自由滑前一天,他应该正在冰场备赛,现在却只能坐在窗边刷文献,心情当然不会很好。
越沉闷,就越想出去走走。
可惜自己哪也去不了。
淡淡的愁绪浮上好看的眉梢。
薛林远看着就心疼,“要不我去问问酒店能不能提供临时租借的轮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