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燃看着自己的手,怔怔的,还试图用自己的另一只手去握。
不一样,的确不一样。
不说别的,他们手心的温度就不一样。
闻泽哥的手心温度比他的高,手掌也要更宽一点,完全展开的时候差不多都能把他的手包裹进去,用力时好看的指骨微微凸出,笔直清晰。
难道这才是情侣间正确的牵手方式?
凌燃窝在躺椅上出神。
他没有转过身,也就完全没有看到,身后的落地窗内,也有人看着自己的手微微出神。
十指相扣对凌燃来说是第一次,对霍闻泽来说也是同样。
也许还会有下一次,下下次,但也许就只有这一次。
所以他一定要克制住自己。
霍闻泽喝完杯中剩下的水,隐约辨别出隔壁屋的住客似乎在放着一首英文歌。
“won&ot;t≈≈low≈≈≈r(亲爱的你能跟随我吗)
i≈≈≈ns≈≈≈≈e(关于你的都在我的计划中)
≈≈re&ot;s≈≈t≈(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
最后的机会吗,霍闻泽闭了闭眼,突然就觉得初夏的天气也变得湿热。
他找到空调的遥控器,把温度调低。
等凌燃再进屋时,扑面就是一股冷气。
“被子很厚,”霍闻泽是这么解释的。
大床上的三件套已经换成了他们自带的,但被子的厚度却没法改变。
凌燃点点头,直接进卫生间洗漱。
再出来时,就见霍闻泽已经倚坐在床头,膝上搁着他随身不离的笔记本,高挺鼻梁上也架着那副跟自己同款的金丝边平光防蓝光镜片。
凌燃这才对他们真的要睡在一张床上有了具体清晰的认知。
老实说,凌燃已经很多年没有跟人睡一张床上了,还真有点不习惯。
但“情侣”就该睡在一张床上。
凌燃故作镇定地走到自己那边,掀开被子坐进去,尽力不让自己触碰到对方的身躯。
希望这一夜很快过去,临闭眼时,他这样祈祷。
但人怕什么,往往就来什么。
六月天的天,就是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白天还晴空万里,半夜就蓦得响起一声炸雷。
豆大的雨滴也噼里啪啦地打在露台上。
凌燃没有被雷声雨声吵醒,却被密不透风的陌生热气捂醒,身上跟趴了只八爪鱼一样。
“闻泽哥?”他挣扎伸出一只手臂,迷迷糊糊地开了夜灯。
然后就发现好像有点不对劲。
手脚并用缠着自己的人紧紧闭着眼,眉心也紧锁,分明是做噩梦的模样,却好像怎么都醒不过来。
是梦魇了吗。
凌燃一下就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