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燃,是遇到什么事了吗?”
霍闻泽注视着脸色异样的少年,心里百转千回,猜测着凌燃可能的不高兴原因。
凌燃停滞一瞬,下意识掩饰,“没有的,闻泽哥,我就是出来倒杯水。”
他不知道自己不擅长撒谎,撒谎的时候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瞳就会不安地微微转动,非常明显。
更别说霍闻泽年纪虽然不大,却已经在名利场摸爬滚打多年,很容易就看破了少年的伪装。
看来不仅是有事,还是大事。
霍闻泽面上不显,让开去路。
凌燃稍稍松了口气,走到桌边,端起自带的保温壶里倒水。
“哗啦啦——”
绵长的水声打破一室寂静。
凌燃心里存着事,背脊都被背后那道灼灼的目光烫得不自觉绷住,等听见脚步声越来越近,背后的寒毛也不受控制地根根炸开。
就像是炸了毛的刺猬,霍闻泽有点好笑地想,同时也更加疑惑,凌燃到底是遇到什么事了。
说实话,以凌燃的生活之规律和透明,霍闻泽实在想不出来,他会有什么事瞒着自己,还要这样心虚,只除了自己一直琢磨的那个离奇的猜测……霍闻泽目光顿了顿,然后将手搭到了少年肩上。
果不其然,看见对方惊得一僵,连握住保温壶的手都微微颤了下。
难不成真是这个原因?
可没有什么引子的话,没道理凌燃会突然想起这些。
这两天凌燃不都只是在h国冰协那边提供的冰场正常训练,难道是h国冰协那边出了什么幺蛾子?
霍闻泽眼中因为见到凌燃散开的淡漠重又聚起,甚至已经在思考如果他所揣测的那个离奇的可能如果是真的,亦或者是被公之于众,该怎么处理,他又要如何才能护得住凌燃。
凌燃还不知道身后人已经想到怎么利用霍家全部的关系网上,他其实就是单纯地在想事的时候冷不丁被打断的正常反应。
大半夜的,心里本来就在想事,突然被打断,任谁都要被吓一跳。
可在意识到身后人是谁之后,凌燃就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下来,甚至还回了头,故作镇定,“怎么了?”他还没有想好怎么坦白,现在就只想敷衍过去。
霍闻泽看了少年一阵,原先的繁杂念头已经在心底缠成了毛线,最终还是被压成了一声轻叹,“没什么。”
凌燃点点头,把水一骨碌喝完,搁下杯子打算回房间。
霍闻泽没有再拦。
他当然看出了凌燃的不想多谈,也愿意尊重他。
但在凌燃进房间前,还是忍不住出了声,“阿燃。”
凌燃下意识回头。
霍闻泽就站在客厅里看着他。
一天的奔波下来,青年身上笔挺昂贵的西装已经有点皱了,但在客厅暖黄的灯光下却意外地多了很多烟火气,再不是初见时冷漠旁观的陌生养兄模样。
不过自己的户口在成年时就已经从霍家迁了出来,从法律上说,霍闻泽也不再是自己的兄长了。
可他还是跟着自己满世界地跑。
凌燃有点出神地想,再回过神,就见霍闻泽已经走到了自己面前。
“这些年我一直在外面,”霍闻泽的这个开头听起来有点莫名其妙,“是从你说要退出娱乐圈,去当职业的花滑运动员开始,才能有了关心你的余裕。”
凌燃漆黑透亮的眼一眨不眨,就像是不明白霍闻泽到底想说什么一样。
青年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明白,他揉了揉凌燃看上去很好揉的脑袋,脸上就多了几分温和笑意,“我看着你一路走来,希望你能顺顺利利地在这一次四大洲比赛里拿到全满贯。”
原来是要说这个。
凌燃也笑了下,认真答应道,“嗯。”
不管怎么样,比赛最重要。
凌燃决定听霍闻泽的话,先把其他念头都放在脑后。最起码,回房间之后一定要马上睡觉,这样才能有精神参加明天的短节目。
凌燃摇摇头清空思绪,跟霍闻泽告别就开门回房很快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