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岛阳在榻榻米上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不是民宿的木质天花板,而是五个正围着他的人。而见平岛阳清醒,伊达航他们则同步的,露出一种松了一口气的表情。
直面这种场面,平岛阳一时间有些发蒙。
“……你们怎么在这儿?”
他记得好像他们当时定了六间连着的民宿吧,怎么现在全都跑到他的房间里来了?
“我们原本是在不同的房间里来着。”伊达航将他从榻榻米上扶起来,扶到屋子里唯一的那把椅子上坐好。“但你这边儿情况不太对,我们就赶过来了。”
在伊达航扶着平岛阳起身的瞬间,其他四个人纷纷四散。
随着他们的动作,屋子内一阵呜啦啦的响,明明都是奔三的人,身体机能是时候下降了,可偏偏一个两个往旁边撤的动作都轻盈无比,看起来比二十岁大小伙子还要像二十岁大小伙子。
心里莫名升出一种差辈的错觉,平岛阳靠在椅子上,揉揉眉心,嗓音带着久睡后的沙哑:“……我们这里住着这么多警察,总不至于还有人不长眼,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犯事?”
更何况现在日本的犯罪率都降到跌停板了,他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还这么倒霉,碰到罪犯想对他动手吧?
但诸伏景光的回答却出乎了平岛阳的意料。
“不是这个情况不对,平岛前辈。”
诸伏景光眼睛里都是红血丝,胡子也没来得及刮,看起来休息的不是很好,“是我们回来的时候你就躺在这里,怎么叫都叫不醒。”
“明明时……咳,那个黑字说你同样会变成猫。”
诸伏景光不知道平岛阳同样已经知晓了黑字背后的人,他只是担心平岛阳听到这个名字后会低落,所以将吐出一个音节的名字隐下。
“他还说你会在神滨呆一天,可等我们回来之后才发现,你的身体还在米花。”
他们不清楚平岛阳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又不敢轻举妄动,毕竟这次行程涉及到了过去未来。
网络上对于时间有无数种说法,诸伏景光从神滨回来后其实查询了很多。虽说大多数观点都天马行空,但是,它们却都提出了统一的一点。
——时间和空间是一个整体,改变了一个,另一个就同样会跟着改变。
没有人知道这是真还是假,但他们赌不起这个可能性,所以他们能做到的,就只有在一旁默默的等待。
“而且。”像是想起了什么,诸伏景光深吸一口气,下颚紧绷。“你今天早上还突然发起了高烧。”
闻言,平岛阳眨了眨眼。
高烧、燃烧感、无疼痛,这些症状都有着一定的共同性,所以造成这个情况的,会是时川透也给他打的那一针解药吗?
“那我们现在去医院看看好了,”有了些想法,平岛阳从椅子上起身。“刚好,我有些事情想要证实。”
于是下午两点整,北海道医院迎来几位客人。
站在体检中心里和小窗后的医生寒暄几句,平岛阳接过新鲜出炉的体检报告,一行行从上往下扫。
他被割喉的时候就是在这家医院进行抢救的,所以医院里有一些他的身体状态记录能够用来对比,在医生欣慰的“平岛先生最近健康了很多啊”、“很多指标恢复正常”、“再接再厉”之下,平岛阳终于把全部体检报告看完。
随后这个金眼睛男人垂下眼眸,轻快的弹了弹纸面。
他想的没有错。
那份注射到过去的他身上的解药,因为改变了过去,所以力量延伸到未来。
——也就是说,他变成拉弗格的几率,现在彻底归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