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瞧着云家小厮送来的这些郑家和沈家的罪证,面上越发平静。
原来,在他看来忠诚的臣子一文不值。
而他事事防备的臣子却忠义两全。
这是在打他的脸吗?
胡家贪污江州赈灾银两,害的元帝判错了人。
郑家竟然还敢背地里勾结东夷,卖国求荣!
是可忍孰不可忍!
“来人,拟旨,郑家不忠于朝廷,卖国求荣,查抄所有家产,刑部右侍郎郑合辙,从今日起除去刑部右侍郎一职,三日后午时三刻西街问斩,昭告天下,郑家男子永不能入仕,全部流放三千里外猫儿洞,女子充军妓。”
“沈家勾结郑家,意图蒙蔽圣听,今日起罚没家产,全部流放两千五百里外生无涯。”
元帝说完这些,似乎抽去了他身体中的最后一丝气力。
他没有比哪刻,更希望云蕤在自己的身边,就像年轻时候,他指导自己如何下达命令,如何解决问题一样。
“还有,诏狱里的叶家也放出来吧。”元帝轻声道,“都下去吧,朕要休息一会。”
桩桩件件,罪证实在是清楚。
根本一丝反驳都无。
纸张破旧的账本,都象征着这些证据可信度十分高。
他老了。
兵行险着。
云缚安并不打算在今日这个格外沉痛的日子去进行自己的计划了。
可是从明天开始,夏季便结束了,转往了秋季。
叶书臣送来的信件越来越多,她便越不能忽略,幼年教导过自己的叶夫子。
时机再怎么不成熟,云缚安也要拼着暴露自己的危险,叶家上下百余口性命,真正都握在她手里了。
叶书臣要做到的翻盘,按照她的命令毫不放弃地奔走。
云缚安不能,至少不应该去做一些让之寒心的事情。
所以,一大早便计划好了一切,让独活不断为自己来回奔走,这才敢在今日过去之前,将所有的证据整理齐全,上交到元帝处。
她只是一介女儿身,没有资格涉足那些政事。
可是云缚安不甘心。
尽早,伴伴手下的人才将沈家互通的书信从密室中翻找出来。
十分的人损之七八。
这一切都是为了元国的安定。
云缚安头疼欲裂,掩盖自己睡梦香甜的模样。
直到亲人们都离开后,才抑制不住喉头的腥甜,一下子便吐在了地上。
绿萼进来一看见,便急忙就要出去叫人:
“小姐,奴婢去找大夫来。”
云缚安却一把扯住绿萼的衣袖:“不必,等过两日我自己去百草堂看。”
绿萼含着眼泪:“小姐!”
云缚安昏迷之际说了最后一句话:“绿萼,这次听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