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子画了个弧线,把一个笑得正嗨的光头佬砸了个脑瓢开花。
光头佬当场就萎顿下去没了声音,他同桌的汉子不答应了。
他们嚷嚷着“狗屎!”“做了他!”,纷纷站起来要冲出去打无赖。
坐在靠里的几个挤不出来,有一个便掀了边上客人的桌子想抄近道。
那桌客人人数不少,看衣着是外乡来的,显然也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
他们吐着罗杰听不懂的脏话,揪着掀桌子的人就打。
于是冲出去打无赖的人,有的回头帮同伴,有的冲出门跑向码头。
跑出去的人嘴里大喊着:“外乡人打人啦!码头兄弟会的弟兄被欺负啦!”
罗杰就看着码头那里火光亮起来,朦朦胧胧里不知道多少人在朝这里赶。
领头有个壮汉大吼着:“谁他妈敢欺负我们码头兄弟会的人,弄死他!”
罗杰看着要闹大,对丹尼吩咐:“叫个人去城卫所,让他们派人来管管。”
他自己继续看热闹。
那些个外乡人也都不是怕事的,他们呼喊着:“干架啦,干架啦!”
于是他们的同伙从旅馆客房里,从马厩里跑出来。
双方也不多话,就在直道上“噼里啪啦”地打起来。
这可比刚才两个无赖打得好看多了,拳拳到肉,专朝要害下手。
罗杰看到那个喝尿的无赖歪倒在旅馆墙角,也不知道是被打死了还是被打晕了。
丹尼又趴了回来。他突然在边上提醒道:“城里盗贼行会的老大来了。”
罗杰在丹尼的指示下,看到从一条巷子口涌出许多打着火把的人。
领路的就是刚才打架的无赖,后面跟着一个肥头粗脖一脸恶相的家伙。
罗杰想原来两个无赖都是盗贼行会的,难怪刚才觉得他们打得太假,比美国职业摔角联盟打得还假。
罗杰看到那个老大手一挥,他身后的打手们就提着棍子冲进了人群。
打手们见人就打,旅馆里不相关的客人也遭了殃。
那些客人有的被打得扑了街,有的却奋起反抗,看谁不顺眼就打谁。
几百号人就在直道上,在巷子里,在旅馆大堂里,在所有能站人的空地上打成一团。
罗杰看得兴致勃勃。他看到:
兄弟会的壮汉扛起一个外乡人摔出去,又扛起一个泼皮无赖摔出去,一个接一个就像在码头上扛米袋。
一个外乡人左右勾拳把对手打成了猪头,一眨眼被人一棍子打得像头只会“哼哼”的猪。
一个无赖矮着身子拿把匕首专往人小腿肚子上扎,好些人遭了殃。
无赖一刀刀扎得起劲最后一刀扎在一个拿棍的打手腿上。
无赖摆着手道歉,被发了怒的打手一顿暴揍。
一个身手了得的客人把一个打手摆平了。
这客人左右看看周围都忙着没人来打他,他就自个儿捧起酒桶一顿猛灌。
灌爽了他就把桶往人最多的地方砸去,砸倒一片。
然后他也跟着扑过去,也不管谁是谁,揪起来就磕。
一个客人路过大妈女仆面前,他真的只是路过,却被大妈女仆双手挥着托盘砸脑门上。
那人的头竟然穿过了托盘,女仆就像用托盘端着一颗人头,那人头还在眨眼。
店老板一口气喝光了售价不菲的葡萄酒,把瓶子随手砸在一个刚从地上爬起来的倒霉蛋后脑勺上。
瓶子砸得粉碎,那倒霉蛋就又趴了下去。
还有好些地方光线太暗罗杰看不清楚,只觉得人头耸动如同黑色星期五超市抢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