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父亲罗杰伯爵就像一只落水的公鸡,白发黏着额头,披风贴着铠甲,颓废中老态尽显,找不到一丝威仪的影子。
阿德莱德拎着裙子从楼上奔下来,扑到伯爵身前直接给了他一个拥抱。
“亲爱的,你怎么了?这是怎么了?”
阿德莱德急切地问着。
然而伯爵只是站着,好像回来的只是具躯壳。
于是阿德莱德捧住伯爵的脸,踮起脚吻他,一下又一下,就像在做人工呼吸。
她的热情唤回了伯爵的灵魂。
伯爵缓缓地将阿德莱德抱在怀里,把头搁在她肩上,他的发还在淌水,满脸都是水。
侍女惊恐地颤抖。
罗杰知道这不是逗趣的时候,他轻轻地指挥着侍女回房间。
他老老实实地躺回床上,将一张名为乖宝宝的面纱盖在脸上,却暗地里却放出了一只名叫八卦的小耳朵。
小耳朵在伯爵的卧室里找到了目标。
罗杰听到阿德莱德催着仆人端来热水,食物和酒,听到铠甲哐啷落地,听到床架吱呀,听到仆人忙乱的脚步渐渐平息,最后阿德莱德下令让所有仆人离开。
卧室里安静了几乎一个世纪。
就在罗杰准备放弃的时候,伯爵开口了:“博希蒙德。”
罗杰的耳朵一抖,八卦之魂熊熊燃烧。
“我真是瞎了眼了。”伯爵说道。
罗杰记的伯爵回来的时候他看的很清楚,眼睛没事。
“阿德莱德,我们有麻烦了。”
静了一会,伯爵又平静地继续说道:
“博希蒙德不愧是狡猾者罗伯特·吉斯卡尔的儿子,我以为他已经心灰意冷无路可走,只能为我摆布,谁知道最后却栽在他手里,哈哈哈。”
罗杰听到他父亲的笑声里满是苦涩。
“他把我和博尔萨的军队都抢走了,都抢走了,哈哈。”伯爵笑得像哭一样。
“阿尔马菲没法打了,卡拉布里亚彻底乱了,西西里现在能拿起剑的,除了我和我的侍卫队还有几个留守的骑士,就没有人了,整个西西里就像个脱光衣服的娼妇,谁来都行,呵呵。”伯爵又苦笑着。
罗杰皱着眉头,听伯爵继续道:“或许不用别人来,光是西西里的阿拉伯人,希腊人,就已经够我受的了,没了军?
??,我就是没牙的老虎,他们谁也不会怕了。”
“总有办法的。”阿德莱德劝解着。
“那个博希蒙德啊,还真是像头狮子一样气派十足啊。”伯爵感叹道,“你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伯爵没等阿德莱德回答,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派他打头阵,开始他倒是很卖力,把阿尔马非人打的缩回老巢。
最后围攻的时候,他召集了大批人马,却不是按我的要求进攻,而是突然立誓解放耶路撒冷,号召所有善良的基督徒加入他的行列。
呵呵。
他脱下了深红色的披风并撕开,那还是我送给他的披风,做成十字形图案,赐予他的封臣和最先归顺的人。
狗屎,都是托。
他们成功的把战场上所有人的情绪调动起来,他成功了,他忽悠地多数人热切的当场就加入了。
见鬼。
我和博尔萨的部队也大都加入了博希蒙德东征的队伍,十字军啊,一旦加入就不可能退出了。
我和博尔萨的封臣等回了营地也有后悔的,但是退出就等于背叛天主,生前受绝罚,死后入地狱。
他们只能跟着博希蒙德一条道走下去,我和博尔萨都没有办法了,只得放弃围攻,狼狈回来。呵呵呵。”
“那封臣义务呢,那些封臣就这么违背了自己的誓言?”阿德莱德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