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义灭亲?
这种事猛克不是做不出来,但前提是,目的不是为了解救啸山部落,更不是帮助豹夙脱罪,他心中恨毒了豹夙,食其肉,啖其血,敲其骨,吸其髓都嫌不够,奈何形式比人强,自己如今被豹夙扼住了命运的喉咙,
“豹夙,你我同为北部森林中的部落,千百年来和平共处,虽然有些小打小闹,但也不是大事,亲兄弟还打打闹闹呢,何况是部落之间,其实你我心里都清楚,森林部落在王城面前本就弱势,如果真的再少了哪一个,只会更加助长兽王城的气焰,如此一来,各部落自然就会更难过了。”
“所以,我们为何不能放下个人的仇怨,重修于好呢,我猛克愿意对兽神发誓,从今以后视你如亲兄弟,只要我活着,就绝不会再让戈山部落和啸山部落发生争斗,我还知道,兽王城一直克扣你们的盐晶,我愿意以后每年都将戈山部落换到的盐晶分三分之一出来,匀给你们,帮助你的族人渡过艰难的寒季。”
猛克觉得自己提出如此诱人的条件,豹夙总归会心动五分,而只要他犹豫,让他能暂时保住命,呵呵
可惜,猛克滔滔不绝的一番话,没有等到豹夙的半句回复,等到的唯有豹夙重重的一抓子,接着,孟克就彻底陷入了黑暗,人事不知了。
在弱族部落面前狂妄到不可一世的猛克就这般容易的被豹夙几下子解决了,躲在不远处的弱族兽人们再一次见证了什么叫强者,也更明白了他们自己与强者之间的差距。
他们开始反反思,从前的他们是不是太把自己当一回事了,当初兔族部落提议大家伙一起加入啸山部落的时候,他们觉得啸山部落一定是对他们有所图,即便不会往死里奴役他们,他们的日子也一定不会比自己过日子舒服,可现在却觉得这个想法未免太可笑。
人家那么强,森林那么大,会捕猎不到足够的食物吗?会采集不到丰富的草食物,再看这个叫豹夙的勇士,身强体壮,一看就是平时生活的极好,说不定一日三顿吃的都是最上等肉食,这样的领袖,随便漏点肉皮给他们,也够他们肚子里涨涨油水了。
豹夙当然察觉了一道道偷偷打量自己的目光,不过并不在意罢了,他提起昏死过去的猛克转身预走,和赤隐等人约定的日子只差一日了,他的时间非常赶。
他必须一路留下踪迹,将兽王城派出的人引导戈山部落去,然后,让他们亲眼看到自己的二王子和猛克死在一起,死在戈山部落的领地上,如此一来,不管王城兽人到底信不信,他们的怒火都不会再只冲着啸山部落一家,甚至因为二王子的尸体就在戈山部落,戈山部落会成为最先挡灾的那个。
然而,就在这时,猫苗突然冲到豹夙面前,语气坚定的道:“豹夙勇士,您能不能再给我们一次机会,让我们加入啸山部落,我知道从前是我们做了错误的决定,求您大人有大量,再给我们一次机会。”
豹夙没跟他多废话,但也没一口拒绝,而是丢下一句,“随你。”
部落要发展,少不得增加人口,尤其随着耕地、种植、养殖的开始,部落已经显出了人手大大不足的的弊端,最关键,圆圆是一直主张吸收这些弱族兽人进部落的,不多眼下,他没时间管猫苗这些人,所以,他们要是自己有本事去到啸山部落,那么他相信,圆圆会收下他们,而他们自己要是没这个本事,那也是命。
豹夙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几个呼吸之后就不见了影子。
猫苗却因为豹夙的不拒绝狂喜,他顾不得身上长长的伤口,立刻将猫族和树鼠族兽人召集了起来,表达了自己想要带他们投奔啸山部落的意思。
这一次,几乎所有人都表示了赞头,少数心里拿不定主意的也聪明的没再多话,选择了随大流,于是,两个弱族部落迅速忙碌起来,仅仅只用了不到一个下午的时间,就带着家当出发了。
离开生存了几代人的族地是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可当这片地方已经让他们看不到生的希望,那么离开就也没那么悲伤了。
这一切,在部落中快要忙成陀螺了的苏圆当然想不到。
离发生泼粪那件扎心的事情已经过去了十日,苏圆和豹夙家被熊叶阿姆带着人里里外外翻饰一新,苏圆的心情也终于在忙碌中一天比一天好了起来。
部落中的一切都在井然有序的进行的,环绕部落外围的陷阱岗哨也已经全部完工,熊能族长这几日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分批带着族人们熟悉各处陷阱的位置,以防有族人不小误入陷阱,造成不必要的伤害。
而族人们经过了最初的震惊和惊慌,也已经渐渐平复了下来,信念在大家心中拧成一股绳,不论做什么都更积极努力了。
萨阿祭司将一切看在眼里,十分欣慰,只是谁也不知道,他心中还压着另一件事情,一件关系到整个部落,甚至森林命运的大事。
“萨阿啊,你那天到底占卜出了什么?怎么我总觉得你有心事?”
山丘阿公忍了几天,终于还是没忍住,趁着山羊和山春不在,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他们兄弟三个和萨阿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萨阿自从能化形起,就被先祭司选定为部落的下一任祭司,一直带在身边传授他占卜、观测天气、分辨草药,以及和兽神沟通的法门,他们之间有了分别,但这些依然改变不了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事实。
山丘阿公是三兄弟中平日最寡言无争的一个,但同时也是心思最细腻,脑子最好使的一个,是以,所有人都没察觉到萨阿祭司的异样,唯独他察觉到了。
而且,直觉还告诉他,萨阿祭司隐瞒的这件事,非常要紧,甚至比眼下部落可能即将面临的危机更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