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徹见她的目光落在寒瓜、红枣、葡萄干三种东西上,便说道:“这三种东西就拿来交换吧。”
高先提着的心落下了,他的骆驼队里,最值钱的完全不是这些,而且那寒瓜,仅仅是他们经过前面的哈密力城时,买来在路上当水喝的。
但是不能表现得太干脆,高先迟疑了一会儿,才说道:“好。”
最后,在双方都很愉快的条件下,他们达成了这方子的交换。
夕阳斜照中,宗徹在前赶着马车,安溆看着车上满满的三大包东西,高兴得不行。
她打开车上用来装钱的一个袋子,这里面也是许多草原上独有的野果,有的酸甜,有的只有甜味。
她腰间的小荷包里,还有大约十几枚铜板。
今天出门什么都没带,回去时竟然收获这么多,安溆不由想起爷爷一开始带着小小的她做饭时,常说的一句话:艺多不压身,手艺就是你糊口的饭碗。
安溆高兴地晃了晃钱袋子。
宗徹侧头,好笑道:“只是一些铜板,我让你连收到铜板的快乐都要从外面感受吗?”
安溆往前坐了坐,靠在宗徹后背上,看着蓝蓝的天空,笑道:“不一样,这是我们无论在什么环境下,都能拿出去收回回报的东西。”
宗徹伸手向后,握住她的肩膀揉了揉。
之后又隔了几天,宗徹再次休息的时候,他们又赶着马车来到了龙门站。
这次,还没刚停好车,一个在附近走着的小孩子就欢呼一声,向着龙门口内边跑边喊,“来了,卖蛋糕的婶婶和叔叔又来了。”
他几乎都喊得嗓子破音了。
安溆和宗徹刚把东西摆出来,便有一队从外行来的商队,为首之人停下来走到跟前,看了会儿,指着摆在蛋糕后面的奶白色香皂道:“这个糕点是何物?可否交换方子?”
安溆:“你是认识一位姓高的客商吧?”
这人便笑道:“对他是略有听闻,如今谁不羡慕他的好运气?”随手换来一个好糕点方子,据说有个朋友认识宫里退出来的御厨,看过那方子都说没见过。
安溆说道:“你问的这个不是糕点,不过这个我也可以将方子换出去,但是有三个条件。”
这个商人的商队更大,也更谨慎,闻言道:“不知我能否先问问,这是什么东西吗?”
“您看看。”安溆说道,宗徹便递出来一块羊奶皂,周到程度堪比获凉城店里最好的小伙计。
刘周接过来这块小小的东西,入手滑腻,闻之有淡淡奶香和浓郁的桂花香。
“这,和香胰子有些像?”刘周迟疑说道。
安溆笑道:“好眼力,这是我自己做的香皂,比香胰子的清洁能力更强,且制作更简洁。”
刘周压抑着心底的激动,转身吩咐道:“阿土,取水来。”
牛皮囊里的清水一条细流浇下,将刘周那双手上的白色细腻泡沫都冲到地上,的确比香胰子更好用。
到这时,刘周再也压不住心里的激动,上前道:“这位夫人,不知此方作价几何?”
他再天真,也知道今天的这个方子,不是能用随随便便几样东西交换得来的。
宗徹说道:“你可知道香胰子的方子,价值几何?”
刘周面色一白,香胰子方子,那都是有家庭背景的人家手里握着的,以他的身家,全都拿出来也买不到香胰子方子。
而这比香胰子更好的香皂,他恐怕更买不起。
安溆便笑道:“所以我们想了一个方法,此方,不独家专卖,只要你能拿出来五十两银子,再答应我的三个条件,这方子,就是你的了。”
“五十两?”刘周差点咬掉舌头,冷静下来,问道:“却是不知这位夫人的条件,都是什么?”
“第一,一块肥皂不得小于五寸见方;第二,每块售价不得超过十文钱;第三,方子不得卖给获凉城里的苏大老爷。”
每一个条件都让刘周不可置信,但是这一块肥皂售价不能超过十文钱,他还赚什么?
安溆笑道:“放心,便是一块肥皂三四文,也有足够的利润。这些条件,你能做到吗?”
若是做不到的话,她也可以让这人的生意根本再做不下去。
毕竟制作肥皂最重要的原料,纯碱,目前在这个朝代,只有她自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