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北境不是半干性气候吗?这下雪下的,是不是勤了点儿。
他们的新宅子和这个发明楼只隔了两条街,骑马很快便到了地方。
屋子里点着十几只蜡烛,灯火通明的,正中间的桌子上是一个小铜锅,里面辣汤翻滚,看来锅子煮好一会儿了。
安溆进屋来,宗徹帮她解披风带子,她也就懒得动手了,带着浊重寒气的披风被拿下来,安溆洗了洗手便到桌边坐下。
安翀将调好的油碟给姐姐放到跟前,说道:“姐,咱们再在城里留两天吧,我听说年关这段时间,获凉城里的各种集市也是最多最热闹的时候。”
“行,”安溆这次进城也没打算马上回去。
切的细薄的羊肉片在热汤里一滚,立刻就熟了,送到口中,鲜香滑嫩。
安溆一连吃了好几片才满足,随后洗了手过来的宗徹提醒道:“晚上了,不要吃太多肉。”
“嗯,”安溆答应着,一片厚切肥牛也放到了嘴里,“在这边生活就有这点好处,肉是不缺的。”
宗徹笑了笑,烫了两片蔬菜给她。
安溆就把自己烫好的肉也夹给他,两人的眼神撞上,就是相视一笑。
对面安翀他们三个,不知不觉间坐得更靠近了几分,有些疑惑,他们才开始吃,怎么就觉得饱了呢。
不过看姐姐跟宗徹相处得不错,安翀是完全放心了。
在小雪纷飞的寒夜里吃完一顿热腾腾的锅子,安翀、严晷、严准三个各回各屋,宗徹和安溆洗了脚就上床睡了。
当然,后半夜才睡着。
睡着前安溆都恍然觉得自己现在跟个纵情声色的昏君似的。
第二天早晨,宗徹很早就醒了,因为这边没有厨娘,他到厨房煮了些粥,便拿一个小竹篮,提着去了外面。
再买些包子肉饼,就是今早的早饭了。
虽然他会做东西,但做出来的美味程度,不仅比不上溆儿的,连外面做的也没法比。
眼看着自家老爷早早起来煮上饭,又提着一个跟他威严气势很不相称的小竹篮出门,可把这边负责看院子的老汉惊得不行。
获凉城街上的小食摊没什么新鲜的,如宗徹事前预料的一样,除了包子便是那种馅料都少加的饼子。
买了一篮子看着就没什么食欲的包子饼子,宗徹在好些妇女主动让开的路中走了出来。
回去的时候,特地绕道走了大街,这边有几个内城富商开的铺子,有家是水果铺,橘子苹果香蕉都有,只是价格高的离谱。
宗徹进去称了几斤,然后再在一条街上看了看,就没什么好卖的了。
蔬菜店?
这样的边城根本没有。
而且在北境,冬天能吃的菜只有萝卜大白菜。
那玩意儿,军营周围种了不少,现今还有两个大账里堆的都是这些东西。
相比起民丰物阜的京城,这里真称得上是凋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