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溆捡起来,拿到那年轻人面前,“这是什么?”
而这些动静,此时也引起了排队学子们的注意。
年轻人看了一眼,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我怎么知道?你别自己想作弊,赖在我身上。”
安溆一笑,打量这人一眼,道:“你是赌场的人吧?”
年轻人一讶,随即收敛了神情,喊道:“快放开我,不然闹大你们也别想考试。”
“这纸条上还有你从赌坊里带出来的那股混合着烟草的酸臭气息,你说不是你的?”安溆鼻子很灵,更何况这两者之间相同的气味大得是个人都能闻得见。
年轻人索性耍起无赖,道:“是我的又怎么样?”
“你故意塞到学子身上,就是故意诬陷学子作弊。科考舞弊,你知道是多大的罪吗?”安溆瞎说吓唬此人。
这就是个赌场上的打手,赌场每天都散得很晚,他都是这个时候回家去,不过是想赚个外快罢了,没想到这么不好赚。
“我大字不识一个,你别想诬赖我。”到这时,他又不认了。
安溆不再与他做无意义的分辨,转身提醒那些都凑过来看热闹的人们,“大家都注意,这里有人故意朝考生身上投纸条,企图诬陷作弊,都注意一些吧,别被某些人给陷害到了。”
这么一说,人人自危。
谁还没个不对付的人了,但这做法也太恶心人了吧。
一时间众人都嚷道:“得请学政大人将此人收押,务必查出来幕后主使,给我们一个交代。”
但也有人就爱唱个反调,一道声音说:“你们怎么那么确定这纸条是诬陷作弊的?再说谁知道是不是他们自己提前放的,担心被查到,便随便拉个替死鬼。”
安溆以一种看智障的目光看向这个人,与此同时宗徹的声音响起:“夹带纸条入场,查出来即视同作弊,这是本朝太祖时期就规定的,这位兄台难道不知?后面几句话,更是愚蠢,我若有心作弊此时又怕了,悄悄扔到一边不是更好?”
那人被问地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就在这时,府学大门吱呀一声打开,一身大红色官服的顾维在火把灯笼的簇拥下走出来,他旁边一个随从问道:“考生入场在即,何故喧哗?”
看到这个熟悉的人,安溆心里一松,固然有惊讶,但此时更多的是放心,这位顾老爷是个清明人,定不会让宗徹被冤枉。
或许还能帮他们把隐在暗处的女主揪出来,对方不过是一个后宅女子,若是她家中长辈知情,能让她继续这么欺负人吗?
被人隐在暗处时刻盯着的感觉,实在是不好。
顾维看到安溆,略微点了下头,道:“你上前来,将事情说明。”
待听完,顾维便对后面的一众兵士道:“将人扣起来,等学子们都入场之后,再押送到府衙,请匡大人严查。”
说着,正容看向这暗色夜空下乌泱泱的一片人,大声道:“我大明的学子,乃是明日之栋梁,任何人都不得侮辱。”
听到这句话,一众考生心中都热乎乎的,继而此起彼伏地喊起来,“大人英明。”
考生们便都是在这样高涨的情绪中走进考号的,安溆等一众送考之人离开的时候,朝阳的光芒正冲破云层洒向大地。
而那个赌场的年轻人,也在这时候被负责监考的兵士交给了府衙的差役,年轻人一脸青灰,灰头土脸的被押着离开。
安溆看了会儿,转身时,眼角余光看到斜前方一个墙角有人影一闪而过。
“周大侠,那个人您看见了吗?”
周五就是那两个镖师之一,闻言点点头,没用安溆吩咐,迅速地跑过去,大约五分钟之后,他揪着一个戴着棉帽子的人走来。
呦,熟人呀。
方伯上前一步,欲言又止地跟安溆道:“这,不是那个度爷吗?”他当初打听的时候,瞅见过这人一眼。
度爷?
安溆反应过来,就是那个让她印象最深刻的女主身边的名叫百度的小厮?
对了,他好像还是女主奶娘的儿子。
这是一条大鱼呀。
安溆说道:“周大侠,这人在府学外面鬼鬼祟祟的,之前又才发生过那样的事,我们是不是把他也送到府衙去?”
“你凭什么抓我?”刘百度叫嚷,“我怎么鬼祟了,没见过科考,我过来见见世面不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