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此刻身处地地方,一件破败的旧庙,周围围着许多持刀的黑衣侍卫,赵绥忠手持一把长刀重重立在地上,正冷着一双眼睛瞧着她。
见沈漫醒来,并且是这副模样,赵绥忠干巴巴地笑了一声,“不错,丝毫不见慌张,太子妃的勇气,老夫很是欣赏。”
沈漫眨眨眼睛,装出一副有些怕的模样,“赵将军,您一个半截身子都在土里的人了,何必揪着我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不放。”
赵绥忠听后哈哈大笑,重复道,“小姑娘?”
他眼神忽然冷了下来,大刀朝着沈漫的头直直劈了下来,果然是身经百战的老将,看起来百十斤的大刀在他手里仿佛轻盈的木棍。
沈漫呼吸一滞,眼睛却眨也不眨地看着,锋利地刀刃闪过寒光悬在她的额头。
“小姑娘?”赵绥忠冷哼一声,“谁家十几岁的小姑娘可以面对着刀砍下来面不改色。”
沈漫微微松口气,大冷天地后背湿了一层,却仍是面色平静地看着,心中忍不住嘲讽,这赵绥忠真幼稚,相同的招数用两次。
沈漫又是眨了眨了湿漉漉的眼睛,说道,“赵将军,你如何才能放过我?”
“行了,在老夫面前,就别装模做样了。”赵绥忠收了刀,站在原地冷眼看着她,“你这几日在城中各处溜达,不就等着老夫抓你来?”
沈漫收了那副瑟缩的可怜模样,抬起眼睛看着他,眼底是过人的冷和静,一如门外已经停了的风雪。
她微微勾了勾唇,动了动被绑痛的肩膀,说道,“那赵将军不还是绑了我。”
赵绥忠捋了一把有些银灰的胡子,眼底有在战场上厮杀多年留下的血腥的杀意,他虽笑着,可却没有长者该有的和善。
没有人敢小瞧这位守了西境多年的将军。
“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们这些小娃娃心里在想什么?”他肃冷地盯着沈漫,“我心知你们给我下套,可老夫仍是想为我那女儿和不争气的儿子一报血仇。”
沈漫一动不动地看着她,低头轻笑一声,“赵将军的勇气我佩服,为儿女报仇的心情我也理解。”
“可是。”她略微抬了抬眼,眼底闪过恨意,“赵将军在西境与那些小国所做的交易,害得多少无辜的人惨死,赵千德这些年插手朝堂,又害得多少英魂无处可去?””
“笑话!”赵绥忠的脸色微微变了变,“老夫与西境的交易可是换的多年和平!死几个人换的边境几十年和平有何不可?”
沈漫咬了咬牙,“您却是也守得边境数十年和平,可不该让无辜之人惨死。”
“小娃娃!战场上的事你懂什么!”赵绥忠阴沉着脸,手提起刀又重重磕在地上。
他看着沈漫一直以来冷静又沉着的模样,忽然嗤笑了声,“在等萧昀那小子来救你吗?”
他握紧了刀,缓缓抬起手,一字一句仿佛敲打在沈漫心头,“不巧,我刚找了点事情给他做。”
沈漫平静的眼神终于碎裂,不可置信地盯着他。
“沈家小丫头,老夫欣赏你聪慧又多谋。”他朝着沈漫举起了刀,严重杀意闪过,低声说道,“可惜了。”